“刀行道長當初不也是沒有認出來嗎。”念酒依舊是反應平平的模樣,似乎覺得這并不是什麼大事。
刀行策将念酒這番說辭,卻覺得念酒着實是有些不可理喻,還辯駁反駁着,原先還算平和的心境也略起波瀾。
若要說自己,刀行策什麼時間不過是來幾個時辰便離開了,又不是經常在院子裡面待着的,況且那貓妖大多時候也都是躲在念酒屋内,之前那小丁本就是凡夫俗子不知曉也是實屬很正常。
念酒這早已經知曉,又還是隐瞞安頓,的确是不可理喻。
到最後這件事情也是鬧得有些不歡而散,畢竟眼下也是知曉那貓妖已經是逃了,而卿逸在知曉之後還是說明了是那妖物打算帶着念酒一塊去,這說起來可不是鬧着玩的,凡間的修士被帶到妖族,那可是和妖族在人界的待遇那般,不被喊打喊殺都算是好的了。
而念酒前段時日還被那妖物蒙騙去,差點就找了那妖物的道,然若那時沒有被攔下,估計如今也是被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如何還會這般安穩。
此時二人的态度也各有秉持,觀念也略顯不同,但對待這件事情上,念酒反倒沉穩了些,不至于再和之前那般鬧出什麼大動靜來。
說到底也并無什麼恩怨,因此也不過是人生當中的過客,念酒也不覺間心境平和。
而刀行策見卿逸也是在發現時攔了下來,便知曉是念酒一己私欲偷偷隐瞞着,差點就釀成大禍,這樣一來盡管被逃了,臉色也仍然一副強硬的模樣,指責念酒并且要求在之後不準往來。
念酒當時雖沒有怎麼反駁,但是也不知曉小黑究竟是什麼逃跑的,被卿逸攔下是一回事,但是念酒也還未問清小黑究竟是什麼目的和意思,所以對此還是暫時保留意見。
在這般不歡而散後,刀行策也是比起之前更少來了些,來了也不怎麼願意與念酒交談,顯然是知曉有些态度不同,估計也是因為這次的事情,的确是讓刀行策覺得是過于嚴重了些。
盡管如此,倒也沒有說去同盟會或是什麼地方告發就是,一般而言若是兩族私下交際,說着也是的确會有些過于嚴重的影響,還會被誤解說來。
而念酒起初也是沒有多大注意刀策行那般的态度,依舊是如同以往那般的與人為善,對待刀策行的态度也算是挺好的,畢竟在念酒看來這也算不上什麼大事,刀行策說歸說便罷了,也當做是過去就是。
隻不過刀策行卻偏偏每次見到自己都要平白無故的譴責自己幾分,饒是性格再好的人也是會有些不滿,自己又不是說是招惹他了還是說搶了他的功名利祿,偏偏對自己這幅臉色,也管的着實過寬了些。
這般的态度,饒是先前也未曾有人這般管制,畢竟世人皆知,人各有志,旁人的路如何,總歸也是需他一人走的,你可以在旁提醒,卻無法代替他去過他的人生。
旁人的看法不那麼重要,就如同對待世間的道理也并不相同。
如今刀行策對自己的态度,要不就是别人見了還要誤會,覺得自己和刀策行隔着什麼世仇家恨,看到自己不是譴責就是沒有什麼好臉色。
念酒都懷疑這個刀策行是不是自己之前見到的那個光明磊落沉穩老成的刀策行了,簡直是赤裸裸的偏見苛刻,這般下來念酒心裡也是估摸着清楚刀策行是不喜歡自己的。
隻不過,這也難不倒念酒,若是念酒真的有那個心思,早就巴巴的貼上去,但如今,念酒偏偏就是見到刀策行那般的模樣,也是懶得去惡心他,自己走自己的獨木橋,也幹系不到他。
不知是否是醒來時心中莫名想通,自己也不必固執于與一人之見,便是有些什麼,也比不得那千百波瀾,何須對此耿耿于懷,若真遇到上不對付之人,也無需緊巴巴貼上去,隻管敬之,遠離便是。
在世道之間,旁人終究也隻是旁人,因此耗費精力與迎合對付,到底而言,還是歸于本心為何。
固執也罷,或者執念也好,歸于平常,也随着本心而論,念酒開始不再避着讀心,而是直接開眸問心,凡是見之,也皆明心中持念與欲想。
如此以來,便是先前那般的開朗日照也好似被陰霾遮掩,眉眼間反而透着些洞察淡漠的神色,毫不在意,更無心聽聞。
于是念酒也隻是不再那般的善意寬和,與以往那般的獨來獨往的模樣,與卿逸道長也不似之前那般交流缜密着,隻是在偶爾外出除妖的時候遇到會交談幾句,或是問候一下。
但卿逸好似也明白之前将念酒攔下來的緣故,不過好歹也沒有說過什麼,念酒的态度還算是好些。
而且卿逸與刀行策不同,相對而言也是最先認識的,平常交際也較多,所以相對好些,念酒在此後婉拒了卿逸的同行邀請,在除妖時也是自己一人獨自處理。
但是每次自己除妖之後,也都能夠見到卿逸,不知道是不是他有意無意,還是特地關照般待在自己附近,以防止發生什麼意外。
不過這番想法大抵也要落空了,這幾日來念酒自己獨來獨往一人也并不算差,有先前的學習,那些妖物鬼怪之類的也有法子處置。
隻不過在卿逸一看來,估計念酒是在與自己置氣,自己以往給他做的捆妖繩符咒之類的也沒有見到他用過,通常還是按照以往持劍的法子而行,見到自己也是不遠不近的打聲招呼,也不會再與自己交談什麼,除非是自己先開口詢問,才會維持表面态度胡嗲。
卿逸看得出來,之前念酒也懂得了妖物的弱點之類,說來不憑借那些外物也不會太過艱難,頂多是費時費力些。
實際上念酒也是憑借自己沉着冷靜地将事情處理後,見天色将明,打算回去來着。
但是最近也有段時日未曾見到的刀行策也不知恰好在此刻遇見,興許也是因為抓妖的緣故,兩人打算攔下的都是同一隻,隻不過刀策行偏偏不是與念酒一道來的,在之後将妖物抓住後,也是要交由衙門,巡捕也是有本職要辦,也不好說再多參合些。
這番一來,等事情解決後處理好,回去也是不可避免的會誤打誤撞到一塊,更何況是這等沖突,不比日常。
明明昨日還是那般的詞嚴厲色,念酒倒也是态度不似之前那般了,畢竟起初也是打算以友好的方式對待,熟人也算得上了,如今見了也不怎麼打招呼就是,頂多是看到卿逸和顔悅色些正常交流。
刀策行卻覺得念酒在卿逸面前還是那般的開朗谄媚,結果到了自己這邊卻發現對自己的态度油鹽不進,也不再對自己交談什麼,換了一副臉色也不搭理自己。
刀策行心裡也是默默譴責,這般的人就是善變谄媚,一見到這邊讨不着好,便要去叨擾别人。
估計若不是正派之士的姿态,估計心裡都可以罵罵咧咧仰天長嘯了。
之後路上刀策行也沒有給念酒什麼好臉色,念酒興許知曉,敵不犯我,我不犯人,也是一路上沉默不語沒有去看他,隻是望着周圍的景色稍許觀摩出神。
此時也不清楚彼此心裡面想着些什麼,念酒隻當做是自己交差之後就好,與那當事的說了幾句後就先告辭離開了。
見往日親和開朗的小道長也變了一番态度,旁人看到這般模樣,不知是發生了什麼般摸不着頭腦,刀行策見狀也沒有回頭,依舊是談及正事,故作不知般不理般,那看客才知曉估計及時鬧了些矛盾就是,都當做是不知曉後并未開口詢問。
畢竟念酒先前是有求于人,到底是念着幾份知恩圖報的念想,雖眼下并未有何機會,對于卿逸的态度說差些也差不了哪裡去。
至于那日後,雖是除妖獨自一人,但等到回院之後,平常的吃食也還是會一同,況且原先就擔心的那妖物動靜尚且未知,也會詢問了一二卿逸道長。
卿逸也從未為難過念酒,大多時候都是秉持着他原先的态度,此番交談起來自然不似與刀行策那般易起沖突。
而這幾日除了這些事情外,念酒也明了自己的毛茸茸尾巴耳朵什麼的說不定會冒出來,對于那術法還是要專精一些以防萬一才是,這事還得卿逸幫忙看這些,不容易露餡。
眼下也還是見之先前那副場面,剛剛回來之前遇到刀行策,念酒心情也算不上好,一路上也神色較為冷淡。
直到回到了院子裡面,念酒才換了一副較為歡樂開朗的模樣,見到卿逸道長也招手打了聲招呼,雖然說也不似多少好的态度,但和剛剛在路上那般的沉默不語截然不同,活脫脫的就是兩個态度。
刀策行也不曉得是刻意為難還是故意讓人看見,交差完就也跟着随後過來,看着也是要找卿逸的模樣,隻不過心裡不知曉是關注念酒因而上心,還是真的借口找卿逸聊天。
恰好這時看到念酒和卿逸招呼問候一聲,刀行策興許也有些吃味,看到他們兩人的态度說起來也都比起自己之前見到的要好,感覺自己也是個多餘的就是。
刀行策卻隻是抱起雙臂,以一種譏諷的表情看着念酒,也有些失去了往日的風度,辭嚴厲色:“這是做什麼?谄媚不成便又裝作小人?”說起來和找茬差不多的,隻不過看着不像就是了。
念酒原本是不想和刀策行計較的,畢竟也是知曉刀策行這段時間對自己的态度就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的,但是念酒心裡也是一直覺得自己是好人的,任由誰聽到了和自己不熟悉的人這麼來譴責自己,态度也是好不到哪裡去的。
隻是念酒才剛準備開口,卻反而換了一番思緒,畢竟别人咬你,你難不成還要咬回去?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且看将日。
如今念酒面上不顯,到底心裡還是記下了的,這番思緒,就連念酒也不知究竟是從何而生,或許冥冥之中,念酒也在逐漸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