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咻嘿咻!”小蘿蔔精也是乖乖巧巧的模樣,在剛剛看到有動靜過來時下意識的先躲起來。
但在之後見到是念酒、還是記着之前的記憶,好像把自己從刺頭上拉起來的好人類,才堪堪出現。
它在“看”,雖然不知道在“看”是不是他,但是是“大大”的!
盡管小蘿蔔精笨笨的,當初也是為了下山來凡間拖着埋土裡的麻袋一路下山,遇到高高圍牆,想要翻越過去不甚推倒,才不小心踩到那突出的尖刺上,岌岌可危。
但是尚未成形的意識告訴它,它被提起來了。
直到落到對面的地上,小蘿蔔才下意識擡頭好奇,就見到大大的人類對自己笑着,臉上的弧度都大了,忽然想起曾經聽到的一個詞,“血盆大口”。
于是麻溜憑借本能逃命後,小蘿蔔埋在土裡,後知後覺想起那個人類似乎是個“大大”的“良心”!等想起麻袋回頭去找,就發現剛剛到尖刺化為了灰燼。
小蘿蔔意識到,那個“血盆大口”的人類,的确是個“良心”人。
因此在反應過來後,小蘿蔔并沒有像上次一樣太過膽小躲閃,反而還大着膽子讓念酒過來幫忙。
“幫、”“幫!”“袋子!”“幫!”也不曉得哪裡學來的人類措辭,聽着怪奇怪的,又是孩童般稚嫩純粹的聲響。
對于還未開靈智想法的小妖精怪而言,雖然念酒來時姿态舉止與以往截然不同,卻仍然沒有意識到,見到還是一模一樣的面容就覺得沒有多大差别。
而酒之也隻是恰好在路上見到這隻小精怪,因而得趣幾分故意過來逗弄的,所以也沒有直言自己不是這蘿蔔精遇到的之前那人,反而還在僞裝着姿态騙妖。
這騙的可是理直氣壯,畢竟酒之可沒有承認自己是誰,是這小蘿蔔精認錯罷了。
奈我何?
顯然想到了什麼有趣的,念酒隻是順勢敲了敲蘿蔔精的腦袋,笑眯眯,“不若這樣,第一件事情,替我收着這個東西,下次見到我的第一時間過來遞給我、然後你馬上溜走怎樣。”這番建議可是當真為了小蘿蔔精好。
隻是不曉得有多少不懷好意的意思。
念酒說着的時候,便察覺到刀行策那邊已然靠近了不少,卻還是優哉遊哉的模樣打趣着,那個骨哨也是穩穩當當的在蘿蔔葉子上面搖擺搖擺了下,看着也頗有幾分閑情逸緻的風範。
隻不過先前小蘿蔔精聽到之後,還顯得不大願意,撅着蘿蔔葉子還在詢問,“為什麼?我現在看到給你不行嗎。”
顯然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話語連帶着學會說“人話”了,就連邏輯溝通也莫名會了,緊接着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話”了。
難道是小蘿蔔”傻掉了”!為什麼忽然叽裡咕噜一大堆?為什麼?為什麼?是被敲笨了呐?!
小蘿蔔可是成天跋山涉水還要修煉又要照顧夥伴,可沒有時間到處跟着的!拒絕!拒絕。
“我哪裡說是現在。”念酒有些詫異的一挑眉梢,順着也是撥弄了一下小蘿蔔精怪的小葉片子,“笨,下次看到給我就成,你要聽原因,現在就是緣由。”說時遲那時快,念酒話音剛剛落下,不知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便站起身來右耳一動。
至于小蘿蔔精怪,原本還打算繼續開口,直到看見念酒站起身來後,這才反應過來望着念酒身後的情形,瞪大眼睛、看到一個道士朝着這邊過來,吓得蘿蔔葉子都顫了幾下,立馬抱着小哨子就朝着酒壇旁邊躲着去,生怕被逮到真的被滅了。
道士!道士是多麼可怕的“妖怪”呀!小蘿蔔精生怕沒有躲好,朝着裡面使勁竄。
似乎是因為念酒剛剛拿起“骨哨”的那麼一敲,也将那小蘿蔔暫時敲開、會“說話”了般,但一緊張離開,又好似隐隐回歸之前。
這時候念酒也不出所料起身去,稍許低瞥,大概看這小蘿蔔精怪麻溜藏好的模樣,也知曉刀行策是在不遠處了。
本着好心交易,也就順帶把小蘿蔔精還沒有完成的事項給不緊不慢的處理結尾,卻道那道長好巧不巧湊來。
念酒也順帶擡手将那小蘿蔔半途而廢不要了的土壤袋子裡面倒完酒撒幹淨來,之後還很好心的用術法給系了起,看着才算将這番“好處”幹完。
好在小蘿蔔精怪躲藏的時候也是感覺到頭頂上葉子被壓着不輕不重的骨哨子,溜達逃跑藏起來的時候也是不忘抱在懷裡,念酒這時瞥見也是知曉放心了。
于是在小蘿蔔精藏好後,也察覺到刀行策距離自己的位置想必也是非常近了,一個勁抱哨念叨,看不見我、看不見我,我隻是一個白蘿蔔……
刀行策隻是望着面前的背影,看着雖說不像是妖物,但方才手上催動的術法卻也不似常人,察覺到自己也仍然不慌不忙,依舊背對着穩如泰山,肆意散漫的姿态也絲毫未有逃跑之意。
刀行策原本還在估測對方的實力,究竟是些什麼外界的種族,就聽聞一聲有些熟悉卻陌生的聲音。
“道長許久未見,可是不認得了。”這邊那看不清臉的人還在望着過來,言語之中還透露出些許的趣味,能夠“察覺”對方臉上的不懷好意。
刀行策那臉盲性質向來是變了衣飾着裝、攜帶之物也就不認得對方,曉得真是可愛。
而念酒出來時也改變了先前的刻闆印象佩劍之姿,提攜骨哨,绯色痕迹,刀行策自然是不好分辨出來,殊不知對方就是他之前才見到過的念酒。
刀行策自然不明對方是在打趣自己,還以為是曾經與他見過似的,也是一副嚴肅的模樣。
“我曾經可是抓過你?”還真的無愧是道長,盡管沒認出來,但不出所料,手裡邊依然是預防準備着。
他嘴上說着有誰、闆闆正正的公事公辦秉持本分,但凡對方有些什麼招式惡意,也都能夠第一時間的對付禁锢着,以防止給逃跑了去。
果真是“人心險惡”啊,無奈搖了搖頭。
“道長這是哪裡的話,我可是見過道長,還不止一次。”念酒說着也是神神秘秘的模樣,可像江湖騙子了。
況且見到刀行策時還覺得蠻有趣的,這番的打趣也是不出所料。
但是刀行策可不覺得,隻是在念酒言談時覺得對方的聲音是有些耳熟,好似曾經聽過,但也不太确定。
隐隐考慮到自己近些時日所見過的青年男子,卻莫名想起念酒,也真是正事糊塗,偏偏這個時候。
也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緒,在想到念酒還在院中屋内休覺、不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是這幅姿态、壓根不像,于是也就完美略過。
除此之外,在念酒那熟悉的發言時,刀行策還是不可避免的有些印象起來,尤其是之前還見到過念酒的情況下。
先前那般死皮賴臉,惹的纏上自己。
自從先前的事情後,刀行策在看到“他”時,刀行策那臉上估計比起之前還要黑上不少了,想起了不好的事情,黑氣壓。
可是這時的念酒偏偏好似什麼都不知曉般,依舊是與以往慣例,“既然道長看見了,我也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不過沒做過什麼惡事,我現在可以走了吧。”
念酒還在優哉遊哉一本正經,而刀行策還是在沒有搞清對方的的情況不打算放人。
“何人何處、如今宵禁在外遊蕩,不見得是什麼良策。”一開始就問清楚這些事項,也比起之後再了解誤會的好。
隻不過念酒聽聞後依舊默不作聲,而且還是這樣舒懶清閑的姿态,置之不理聞所未聞。
有些打臉,刀行策的面容顯而易見的逐漸冷如冰雕,卻不能忽視的嚴謹漠然,全身上下散發着冰冷不進人情的寒意。
不過如今念酒的确是不打算逗留,隻不過是見到刀行策見個面就是,先打聲招呼也算作認識。
于是在看着刀行策那副的模樣時,還是不緊不慢的靠着桌沿、撐肘抵額,慢條斯理提醒了句,“這事也不勞道長費心了,我這見過就是,此番先别過。”
“對了,若是要問,道長不若問問你今日方才見過的人,我記得你先前還與他聊得不錯,這凡間小打小鬧隔日便好,也的确不枉我前來一趟,屬實意料。”念酒在最後說完,也不等刀行策有些什麼管束拘禁,直接便化作了一道訊息漸紅,先行離開。
刀行策還未來得及作甚,剛剛打算先将陣法布下,隻是始料未及人已經先去,如今也是攔不住的。
那種瞬間消失的方法,不似符箓術法。
可是第一次見這般不同尋常的人,刀行策還在思慮,就看到了一旁還躲着的小蘿蔔精怪,也是察覺有些難辦。
上前邁步将其提溜出來,就看到小蘿蔔精開始一陣鬼哭狼嚎,嗷嗷叫着不要吃我!我隻是一個無辜可憐的小蘿蔔精等等,還要死要活抱着小蘿蔔爪爪,看來無論是對誰,也當真是這般的姿态。
刀行策當即就覺得有些無語,但在提溜着問清楚事項後,才堪堪将其放到了酒桌上,從中也就知曉這小蘿蔔精沒有犯事,隻是遵規守紀偶爾偷溜出來拿酒喝、酒也是酒肆店家特地留下來給這小妖怪的,這樣一來雖是人先違法幫妖,但到底也屬私事,自然是罰不了什麼。
隻是剛剛那紅衣男子的事情,刀行策仍舊存疑,小蘿蔔精不知念酒與刀行策遇見認識,因而也隻是老實交代。
但是小蘿蔔其實也不知道他是誰,也隻是自己“一廂情願”認為是道長罷了。
畢竟第一次見就是道長。
刀行策才知曉剛剛那人也隻是尋常道長,但是據刀行策平常得知,也不會有什麼道長會這般清閑擺弄,或是反倒幫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