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今日之事也是暫告一段,後續在出了那安營的民居所營當中,朗睿便徑直走向了自己所在的拐角正院府邸洞天。
說來,其實不過是一條街的距離,通達各地,卻是朗睿心中的另外一處留念之地。
如今的他們所知所備必然是知曉,但他更為留念自己平生那些少有所得,所願所為。
因而這府邸不似尋常那般的構造結構也屬實正常,更何況也是由朗睿一手設計建造成就,與友人一同的居所,各種各類的設施也皆在其中,可謂是一處小型的天地洞府。
雖為皇室,到底還是異人,又有修道聞卦,難免不容,居所之中的煉丹爐,煉器鍛造池,修符丹,斷天連,蔔算子,機關奇門,武器庫,群策所,縱然修人與凡者不同,有時候也是凡人能夠比肩修仙者的最好方式。
凡人固然脆弱,但仍然能夠有不同的所見,也可憑借自身造就,不曾蹉跎歲月時光,平分秋色。
這府邸洞天當中,看似是個武器場,又好似是暗房,看着繁多且複雜,但是其中卻還有那一處洞天福地,養着泉水溪流摘星閣樓,别有洞天,零落交錯縱橫連貫,橫看成峰縱看成雲,也是他有意而作。
他有私心而造,更是障眼法,窺藏着一條命數脈理,與他相連,息息相關。
縱然是旁人進來了這處府邸當中,想必一時半會也分不出哪是哪兒,大緻一瞧好似建造布局也基本上都是一緻,但隻有進去後才會發現這其中的不同,我所見,與你截然不同,這便是遁甲之處。
那門戶大開低錯交錯的局勢布局,看似有心便能夠順勢突破,但一旦邁上這處地方,縱然是在上空當中,便會知曉這附近已然設下的天羅地網,更是那機關算盡之間的奇門遁甲。
内裡交錯,門外開合,好似可攻可守,若是你稍不注意,進去還未尋到自己想要之物,也被困于其中無法逃脫,卻也昭然若揭擺明了自己的位置。
隻是這聯絡交錯的位置當中,偏偏有一處地方則是與衆不同,想必也是顯得更為獨特些。
這般眼花缭亂交雜諸多,卻偏偏在哪裡前山留有一處小山庭院,平平無奇、看着反而更像是一處居所庭院,遠看山有色,近聽水無聲,也是别有洞天,屹立雲時居,顯得格外的清新自然,鳥語花香也好似順着那籬笆徑直的透來,好似也順着風動兒曲悅聲響。
那庭院之中放着一排風鈴,順着風勢可知,可謂透徹之間之不同。
何日有雨,和日風和,外邊縱然有些什麼異動,裡邊也能夠盡然察覺,看着好似漏洞百出的地方,卻好似比起其他地方都顯得更為全然盡知。
單是一處凡間的居所之中,也可之其内的布局皆是清新雅緻,尖銳之處也是那軟護圓墊圍好磨滑,能夠尋聲聞香,更能夠從中察覺到這期間的不同,簡約且雕刻着的标識指示似乎也在如同盲文般安置于手可觸碰各處,尋常人瞧着些注意不到,卻是獨有的感同身受,大抵這府中的這處範圍之内也是适合盲人居住。
當那處居室邁入一如鶴男子,一身清逸長袍衣擺簡潔白芷,輕扶案前的冰洳,卻好似如同被席可坐,盡是習以為常。
朗睿對于這是什麼地方也是莫過于目清心明,更是心心相惜,舉止輕足踏入這居處,因而目盲心明,此前還未邁入便聽聞裡面的動靜。
“我曉得你來,坐吧。”那青擺衣訣的男子衣飾上似有符文,卻也略顯獨特。
朗睿并未多言,隻是望向他的目光到底也有幾份說不明道不清的态度,“嗯。”
“如今如何。”縱然眼盲心知,那白發男子抹額折目阖眼不知色澤,舉手投足卻怡然自得沏茶洗杯,想必對于這水流的運動也顯得格外熟悉,更是察覺到觸感與那聲響間的不同。
“那火槍倒還好,隻是不足以表明期間舉措。”三皇子朗睿淡然道,看來兩者之間關系非凡。
他或是一聽便能夠知曉朗睿言語當中的不同,因此隻是循聲辨别,也是不明不白輕笑一聲,“畏懼修道仙者?”
那位名叫舒池霧的眼盲男子也是少見,好似在此之前便沒有聽聞過他的事迹,但眼下看來,他們二者之間的關系反倒是截然不同。
朗睿考慮諸多,縱然有尚未下定決心的事情,也或多或少會前來與他商議一二。
舒池霧縱然眼盲,天生白發,但對于這世道之中的種種好似早已經知曉般,足不出戶卻能夠知曉這世道之中的天下之事,單是聽聞他的心情,便一言道出他所憂心之事。
“那火槍籌謀已久,若是不能為己所用,便毀了就是。”這般直言不諱,也像是決策之下。
朗睿知曉他話語直率見不得人間溝壑,因此并未第一時間回話。
畢竟人際交往,難免摻和太多。
但隻有這樣的言語這樣的他,才恰好對應了心中所思。
他們二人,真的是少有知己,所幸所歎。
見朗睿并未回話,顯然也在考慮當中,那舒池霧隻是輕巧般并不在意,“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如今修道也是如此。”
他慣會測算,更不似朗睿那般折損壽命,因此毫無畏懼之色,或說、将死之人,何懼所有。
因而朗睿為他人算,而舒池霧獨獨為自己這至交好友算命途氣運,而不參與世間它途。
眼盲心明,本算不上什麼悲哀,更何況他無人世束縛,自然無需注意言語舉止。
雖未聽朗睿回答,舒池霧也早已習慣默認,因而對方還未開口言語,他就已然好似沏茶品香間擡手摸索着物件。
但在摸到那座椅上的紋路,舒池霧就明白這近日該有事情發生了,這番的預知又如何不能夠為己所用,無比順暢。
他若想知曉天下之事,便無人敢攔,絕代智謀加上天下局勢之變,那三皇子如何不是如虎添翼靜觀天下,縱然旁人隻知三皇子朗睿,卻有舒池霧作其左膀右臂。
這樣的四通八達,不單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那般,更能夠分辨黑白渾濁是非曲直。
隻是在摩挲命途之時,舒池霧也聽聞面前忽而被放置了些什麼物件,因此主動松手撫上,隻是輕巧微撫便知是何。
玄軒火槍,最新的改良。
難為他還記得給自己帶上一份,舒池霧雖并不偏愛,但到底是個玩意,可知來曆鍛造工藝途經何人,如此也好解乏。
摸何物便可知曉生平經曆,若是器物則可窺見幾分目不能視的工藝鍛造,或是瓷器書冊卷抄,如火槍打理燒制淬煉。
欣然得以相識,故而常伴左右,方可留此餘地。
“不錯、這火槍尚可,我瞧見日後可殺修者,更可對付妖魔,隻需用符匠誓,隻是這用槍者尚為旁人,還是多為注意。”舒池霧說罷也就松離了手,似乎尋常點評,并無顧慮。
而舒池霧輕飄飄的幾言,朗睿要考慮到的就多了,畢竟他活在世間,多的是顧慮與籌謀,自然要多加綢缪。
人不在世間,便無顧慮,也不懼怕何等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