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雨梨望着父親大人,總是這樣不合時宜的感性,她小小年紀在山間放逐十年,隻雇了一個婆子照顧着,他為仕途奔波,沒有想過她該怎麼辦?當婆子卷錢逃跑之後,他遠在千裡之外,哪會想到她要怎麼辦?
如今功成名就了,會顧念這個唯一的女兒遠嫁他鄉,該怎麼辦?
“西域,或許沒有中原人想的那麼可怕!”
青雨梨把這婚事摸了個大概,心裡也就沒有了起伏,左右不過皇家的一顆棋子罷了。
“不行,趁聖旨未下之前,我去觐見皇上,或許有回還的餘地!”
青廷說着說着就欲起身,青雨梨倒未阻止,隻是弱弱的來了一句:
“隻怕皇上不會見你,除非你的中丞這烏紗帽不要了……”
“唉!”
青廷順勢又坐了下來,揉着發疼的額頭,焦慮!
青雨梨眼裡閃過一縷陰冷的光,所謂女兒的幸福和官帽比起來,孰輕孰重還是不難抉擇啊!
父女倆對峙了一早晨,當管家安排早膳時,已經饑腸辘辘。
青廷是昨晚空腹飲酒,宿醉後的饑餓感,而青雨梨是看清一些事情後的釋然,好像天大地大,還是自己的身體最大,誰對你好都可能是假的,自己對自己好,才是真的!
民以食為天,什麼聖旨,什麼婚事,都見鬼去吧,先填飽肚子。
餐桌上,她突發奇想:
“爹爹,我們好久沒有去‘福滿樓’了,今兒中午咱們去吧?”
“你……”
青廷一口稀飯差點嗆到喉嚨,
“你還有心情去福滿樓?”
青雨梨慢條斯理的攪着稀飯,擡眼問到:
“為什麼沒有心情?”
要不,怎麼會趕上福滿樓的這場大戲?
父親昨晚的醉酒,有擔憂的成分,主要不知道怎麼向女兒開口,也不知道女兒的接受程度,所以酒入愁腸。
今天這酒,父親就醉得坦然了許多,現在差不多是補昨晚失眠的覺了,呼呼大睡,眉宇也舒展了許多。
青雨梨坐在桌子對面,輕輕轉動着茶杯,淡淡望着對面的父親,或許因為十年的不聞不問,再度重逢,被接到京城,許多事,都讓她對這位父親大人感到陌生。
當今天觸及到他的頭頂烏紗時,父親的顧慮更讓她陌生。
或許貴妃選的是他們青家的無勢,可能她這位父親反而順水推舟,借的未來女婿的強勢。
她不想如此揣度自己的父親,但正如他們所說一般:他的如花似玉的女兒,即将嫁給殺人如麻的蠻子,美女與野獸畫面太美!此時此刻,他卻能酣然入睡,這又代表了什麼呢?
秦玉把青家小娘子許配鎮疆府世子的消息散布出來,就是要讓這件事闆上釘釘,讓青廷沒有推脫的餘地。
也讓秦玉解那求而不得的心頭之恨,我得不到的,我就要毀滅,我就不能讓你好過,這是秦玉的畸形愛戀,也是上位者視女人如玩物的變态心理。
其實貴妃怎麼也不可能想到,青中丞,青大人或許從未想過推脫。
他把女兒捂得緊,是給大家看的,看他的慈父形象,回拒那麼多提親者,可能他們都不夠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