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青雨梨終于在鏡子裡面看到了久違的黑眼圈,是昨晚似夢非夢,輾轉反側的證明。
她已經顧不得這些,這麼大的事兒,而且目前不清不楚,再是性子淡然,也不能淡定下來,草草洗漱,直奔東院。
也難得這等大事,她那全年出勤的爹爹終于休沐在家,倒也洗漱完畢,看來是坐等她的到來。
“坐!”
青廷扶了扶宿醉後疼痛的腦袋,招呼女兒坐下,喝了一口熱茶醒醒神。
“這兩日聖旨應該會到吧!”
提到聖旨,頭好像更疼了!
“怎麼突然來了聖旨?”
青雨梨百思不得其解,突然甩來一口出嫁的鍋。
“唉,是爹這張嘴害了你!”
青雨梨保持沉默,對這句話已經很無力,現在隻是在等一個前因後果而已。
“一直以來的太子之争……”
青雨梨不吭氣兒,這已是老生常談的一個話題:
當今太子高瞻乃先皇後所生,自幼立為太子,忠厚老實的太子人設,怎麼說呢,無功無過吧,嫡長子身份擺在那裡;
二皇子高遠矚,乃當今寵妃秦貴妃所生,隻比太子小三歲,自幼跟着貴妃身邊成長,貴妃納舉朝上下之資源進行培養。
一個有娘護着,聰慧還會哭;一個自小沒了母後,還是一個悶葫蘆,會哭的娃兒有糖吃,高低立現!
但太子的廢立乃是國之根本,哪怕皇帝再有立二皇子之心,也不是朝令夕改的事情。
太子之争也就代表了朝堂勢力之争:
一派以青廷為首的言官,秉持正統的長幼有序,祖制不可違,力保太子;
一派以兵部侍郎劉琦為首的各部門主管,多以實權在握之臣,逢迎貴妃,主廢太子,立二皇子;
再有一派就是中間派,以宰相梁文章為首,不保不廢,靜觀其變!
言歸正傳,太子之争由來已久,怎麼突然就突然引出了她的親事?
“前日朝上,我和劉琦又争辯了一通,他被我質問得啞口無言!”
青廷說到這段,言語之間頗有得色,青雨梨心裡一聲歎息,古人誠不欺我,禍從口出不假!
“因這事觸怒了貴妃,剛好遇到鎮疆府的段如龍的求親抵報進京,貴妃就順水推舟……”
順水推舟?
“恐怕是要的我們的無權無勢吧!”
青廷的朝堂之事從不瞞她,有時甚至會詢問一下她的意見,青雨梨心裡通透,
“貴妃娘娘何止一石二鳥,簡直是一石三鳥啊!”
青廷頭痛得緊,隻待她娓娓道來:
“你不過一個言官,官位再高也不過是看皇帝高興,我們無權無勢,正合了段如龍的心思,也滿足了皇上,他們都不願陸子呈有一個位高權重的嶽父大人,而又剛好折一折你的銳氣,高招!”
青雨梨很是佩服,貴妃不愧是貴妃,能在這麼些年集萬千寵愛于一身,不止禦男人有數,這權謀也玩得溜溜轉,這麼短的時間内能想出這她這個最合适的人選,來投了皇帝的心意,是深谙朝堂的彎彎繞繞。
“唉,終究是為父害了你,西域偏遠,苦寒,你這樣嫁過去,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