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客廳驟然安靜。
洛馳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腦子一空,張口想解釋,又不知道該解釋什麼。
說你别誤會啊,我沒有說你是我老婆的意思?
會被打死的吧?
喻黎為什麼不接話啊?
他誤會了嗎?
那他等下吃了蝦餃是不是算我老婆?
不知道洛女士能不能接受男兒媳。
不過她好像還蠻喜歡喻黎的……
“你在想什麼?”
突然聽到喻黎的問話,腦子裡已經轉到婆媳關系上的洛馳幹巴巴開口,“在想你怎麼還不吃蝦餃。”
對上喻黎似笑非笑的眼神,洛馳才回過神,理智和羞恥夾雜在一起,把本就不算清醒的大腦攪得更加渾濁。
喻黎哼笑了下,沒再逗他。
洛馳後知後覺又被喻黎逗了,臭着臉坐在旁邊,苦大仇深盯着喻黎吃。
喻黎剛把最後一個蝦餃咽下,洛馳伸手把喻黎的筷子抽出來,一臉嚴肅地和他對視,開始秋後算賬。
“為什麼不告訴我?”
喻黎裝傻,“告訴你什麼?”
洛馳瞪他,“你被人打的事!我都看到照片了!”
不等喻黎接着編,他又撲過來,做出兇狠的樣子,“吃人手短!你吃了我的蝦餃就要如實招來!”
喻黎看他一眼,糾正,“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噗呲——
兇狠的樣子像被紮破的氣球,一下癟了。
放狠話結果被糾錯的洛馳惱羞成怒,脫了拖鞋就往沙發鑽,跑到喻黎身後跟個樹袋熊一樣,從背後熊抱住他,把他牢牢鎖在雙臂。
明明是一個極其暧昧又帶着掌控欲的姿勢,某人一開口,任何旖旎氣氛都沒了。
“快點說!為什麼不告訴我!”
被人圈着,喻黎倒也沒有什麼不适,反而在洛馳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往後靠着,才慢悠悠反問,“告訴你然後呢?”
“讓你去幹什麼?”
“亂咬人嗎?”
“……”
被蓋章亂咬人的洛馳惡狠狠啃了口喻黎的耳朵,然後把臉埋進喻黎的頸窩,聲音悶悶的,“你什麼都不告訴我,可是我的什麼你都一清二楚,這不公平。”
“他們打你,你告訴我,我幫你打回去。”
“……不咬人。”
“我很挑的,我隻咬你。”
喻黎頓了下,嫌棄地把洛馳塞過來的腦袋推開,又擡手把耳朵上的口水抹回他身上。
“你嫌棄我?!”
“你亂咬人。”
“你吃了我蝦餃!”
“你亂咬人。”
“你!我沒有!我就隻咬了你!”
“我不是人?”
“……”
從來沒在嘴炮上說赢過喻黎的小狗憤然閉嘴,被推開後又倔強地用腿盤住喻黎。
“你是麥芽糖嗎?這麼黏人。”
“你一會兒說我是狗,一會兒又說我是麥芽糖,我在你心裡就不能是個人嗎?”
“……你為什麼會糾結這種問題?”
“你管我!”
-
月考的試卷都是由本校老師批改,效率很高,周五就把排名貼了出來。
進步榜上一下前進了三百名,位居榜首的“洛馳”兩個大字格外顯眼。
洛馳在班裡被表揚了一番,放學又被洛女士打電話表揚了一番。
于是當喻黎處理完高考報名手續下來,就看到一隻挺起胸脯的驕傲小狗。
“我覺得我現在的智商可以比肩莎士比亞了!”
喻黎看他一眼,“一半吧。”
洛馳眼睛一亮,扭捏,“倒也沒有真的能和偉人相提并論的程度……”
說完,耳朵悄悄豎起,做好了聽喻黎誇自己的準備。
“莎比。”
“……你罵我?!”
“我隻是告訴你,莎士比亞的一半是哪一半。”
“你就是拐着彎說我!”
“做出跟詩人比肩智商這種事的人,不該說?”
洛馳空白一瞬,狐疑看他一眼,低頭百度,又擡起頭,明顯少了底氣,“詩人怎麼了?詩人不能聰明了?我語文這次還進步了六十多!”
“那是你作文扣題了。”
洛馳走快一步,擋在喻黎面前,擲地有聲,“誇我!快點!”
喻黎被迫停下,跟倔強小狗對視。
“問你一個問題,對了就誇你。”
洛馳警惕看他,“不許超綱!”
喻黎呵了聲,“不需要。”
洛馳覺得他好像又被鄙視了。
“你面前有三扇門,隻有一扇能開出寶藏,你初選定了一扇,我幫你排除了另一扇沒有寶藏的門,現在還剩下你最開始選中的,以及另外一扇沒被排除的,這個時候給你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你會改變你的答案嗎?”
洛馳保持警惕,努力地轉動他靈活的大腦,試圖找出喻黎給他挖的坑,思索無果,說出自己的答案,“不會,我會堅守最初答案。”
喻黎哼笑,“要我說,還是你自己承認?莎士比亞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