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事人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導員隻能低歎了口氣,妥協,“好吧,這是你的事,你記得要對自己負責就行。不過這方面的事不是我處理,你可以問問班長找誰。”
喻黎擡頭看了眼一旁臭着臉的謝季青,朝導員抿唇笑了下,“好,謝謝導員。”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
謝季青剛要往前走,就感覺到被人輕輕拽了下衣袖。
在意識到是誰拽他後,謝季青忙不疊抽出手,跟避什麼洪水猛獸一樣,瞪大雙眼皺眉看向他,“動手動腳幹什麼?”
喻黎像被兇得縮回手,眼底濕漉漉地看着他,神情無措,“我,我隻是,我隻是想謝謝你帶我來辦公室……對不起,我不應該在你不同意的情況下碰你,下次不會了。"
這下輪到謝季青手足無措了,他慌亂地看着面前說紅眼就紅眼的男生,嘴唇張合幾回,下意識解釋,“不是,我沒這意思——”
喻黎眼眶泛紅,又倔強地不肯示弱,以自嘲的口吻打斷他的話,“沒關系,我知道的,我不招人喜歡。”
末了,他低垂下頭,視線看着交握着的手,低聲又重複了一邊,“沒關系的。”
謝季青看着他這幅樣子心裡就不舒服,他說服自己是因為他看不慣一個男生唯唯諾諾小家子氣的樣子,一心想着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趕緊轉移話題,“不是生病嗎?你怎麼自己一個人來,周子賀呢?”
說完馬上又後悔了,轉頭一看,果然,剛剛就要哭不哭的人因着自己的話,臉上挂着的笑更勉強了,神色黯淡地盯着腳尖不吭聲。
謝季青心裡莫名就不舒服,不是之前看不過眼周子賀幾人欺負人的不舒服,也不是看見秋無許被人欺負還不自知的不舒服,是在意識到自己潛意識裡将面前的人跟其他人挂上鈎後,心髒泛酸的不舒服。
他也不知道這股奇怪的感覺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明明暑假前都沒有過這樣。
秋無許跟誰挂上鈎管他什麼事,再說,人家是情侶,不跟男朋友挂上鈎難道還跟你一個同班班長挂鈎嗎?
謝季青被自己的聯想吓到了,也不管剛剛的問題沒有得到答複,扔下讓自己心神混亂的罪魁禍首就大步往前走。
但在聽見身後急忙小跑跟上的腳步聲後,又不動聲色地放緩了速度。
“班長……”
謝季青回頭看他,語氣不耐,“幹什麼?”
喻黎小心地看他,“我要退出小組需要去哪裡辦啊?”說着,又像擔心謝季青不回答他,急忙又補充道,“你告訴我,我自己過去就好,不用麻煩班長的!”
“……”話已經到嘴邊又因為他後半句硬生生卡中間的謝季青面色不好閉上嘴,腳步又默默加快了。
“班長?班——”
謝季青猛地回過身瞪他,喻黎把班長的後一個字咽了回去,無辜地回望過去,仿佛真的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轉身。
謝季青憋悶半晌,才憋出句,“……我帶你去,别喊了。”
“可是這樣不麻煩班長你嗎?”喻黎遲疑,忐忑不安道。
“不麻煩,我閑得很。”說着,生怕他又問些自己答不上來的問題,謝季青轉身繼續往前走,“别講話了,跟上來。”
“噢。”
餘光瞥見身後像跟着個小跟屁蟲似的身影,謝季青的心情又無端好了一點。
就連喻黎再喊他,他也沒再不耐煩,而是側頭看他示意他往下說。
“其實也沒什麼啦。”喻黎歎了口氣,像實在忍不住了小聲跟謝季青訴苦,“我聽學長說這學期的課會很難,我在專業上又不聰明,這次請假一下落那麼多課,我都不知道後面還能不能跟上進度。”
漫不經心聽着小可憐訴苦,謝季青腦子裡突然回想起之前秋無許被人欺負還樂呵呵上趕着的畫面,意味不明輕哼了下,“你确實笨。”
剛剛那一長句話,就光聽進去喻黎說自己不聰明了。
“……”喻黎不說話了。
等後知後覺不對勁的謝季青看過去,就對上他投過來的控訴的眼神,一時失神。
好可愛。
以前怎麼沒發現。
從來看見人哭隻嫌對方過于嬌氣的謝班長對上小可憐的眼神,腦中維持理智的線像被調皮的小貓撓亂了,鬼使神差提出他可以幫忙補課。
沒等他細想後反悔,就對上一雙驟然亮起的眼眸。
剛剛還灰撲撲的小貓抖落了身上的灰塵,浸過水般透徹的雙目像載滿璀璨的星河,整個人都透着喜悅。
“真的嗎?班長你真是個大好人!”
喜提一張好人卡的謝季青:“……”
目睹一切的系統也陷入長久的沉默,終于艱難出聲,【宿主,不用裝得太過了。】
它剛剛竟然還擔心維持傻白甜人設對宿主來說太過為難了!
對宿主來說明明就是滿級大佬重返新手村的難度!
他甚至還樂在其中!
奸詐狡猾的人類!
剛剛想了一大堆話想開導宿主的真·傻白甜·系統憤憤心想。
還在專心逗小狗的喻黎無視腦中系統聒噪的抱怨聲,借着這個勉強算是融洽的氛圍往下說。
“我剛剛看到你手上的資料,班長已經是發展對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