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盡管大貓貓的補救十分暖心，也改變不了它又變成髒兮兮大貓的事實。

已經被迫熟悉流程的喻黎先是把自己的尾巴沖洗幹淨再幻出雙腿，接着絲滑流暢地一把揪住蹑手蹑腳往後溜的大貓進屋。

“吼——”

“好吵。”

“嗷！嗷！”

“閉嘴，再叫你也要洗澡。”

拖着耍賴趴地上的大貓往前走，喻黎遊刃有餘甚至途中還把陸沐霖剛剛一直找不到的機器人喊出來，讓它把後院的泥坑填平。

理由是意外頻發，風水不好，還不美觀，影響市容。

小機器人謹遵喻黎之前的吩咐，貼着牆離雪豹離得遠遠的，“好的，小魚主人。”

沒等陸沐霖探究出機器人到底從哪裡出來，一魚一豹已經抵達浴室。

繼清醒前那一晚後，陸首領将再次體驗人魚全程陪護的洗浴套餐。

“嗷！——嗷嗚！嗷嗷嗚汪！吼——”

中間不管雪豹再怎麼奮力掙紮，鐵面無情的喻黎都死死按住他，對雪豹發出類似被欺淩拷打的痛苦哀嚎充耳不聞，愣是又把一星期前的那一套洗豹套餐又來了一遍——當然，這次注意回避了敏感部位。

被喻黎吹幹趕出浴室的時候，雪豹整隻豹“煥然一新”。急着洗澡的人魚在把豹客人吹幹毛後，最後一點耐心告罄，草草順了兩下毛就把豹推了出去，自己美美泡海鹽浴，所以雪豹身上的毛毛亂糟糟的，像一隻長得亂七八糟的棉花糖。

像是還沒從剛剛的“嚴刑拷打”中緩過神來，雪豹呆滞地維持着被人魚趕出來的姿勢站在原地，精神恍惚，尾巴夾在□□，耳朵也壓成飛機耳，大腦像被分割成了兩瓣，一瓣重演着剛剛人魚的手在他全身觸摸的觸感，一瓣幀幀重播着剛剛人魚穿着他的衣服卻被清水打濕後，貼着身體透出白皙肌膚的畫面。

雪豹一瞬間渾身炸毛，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他剛剛在想什麼？！

一直到喻黎洗好出來，雪豹也沒從自我譴責中走出來。

喻黎撩了下還在不停滴水的長發，奇怪，“怎麼一直站這？還想再洗一次？”

“！”當然不！

雪豹一個激靈，耳朵唰地豎起，立馬擡爪頭也不回哒哒哒遠離危險地段。

-

開播前還在苦惱怎麼和人魚坦白的陸沐霖怎麼也想不到，隻是洗了個澡出來，他就無痛掉馬了。

起因是曲清研究上一直沒有進展，百無聊賴下點開人魚的直播試圖找尋靈感，和都在因為雪豹犯傻在彈幕哈哈哈傻樂的衆人不同，在研究靈力前就一直研究獸人獸化方向的她立刻就注意到了雪豹的不對勁，再結合上次喻黎把她叫過去後雪豹奇怪的反應，她幾乎可以笃定陸沐霖已經清醒了。

雖然不知道陸沐霖為什麼要僞裝，但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驚喜。

因為拿不準陸沐霖僞裝成還沒恢複神志的目的，曲清沒和包括白淩在内的任何人透露這件事，而是立刻動身到陸家，打着給雪豹做定期檢查的旗号，和喻黎配合着把豹和她都一起關進卧室。

在雪豹警惕弓身意圖強行破窗離開的時候，曲清語速極快地把她猜到的所有事攤開，最後平視雪豹藍色的獸眸，語氣冷靜道：“這件事我沒有和其他人說，但作為合作對象，我認為我需要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

曲清的未盡之意其實是：到底是為了什麼，才讓你竟然做出僞裝自己精神體的事來。

甚至還在直播間做出……那種蠢事。

對于這件事，曲清十分費解。

“……我有我的計劃，你不需要插手。”靠臉上的毛發擋住了不自在神色的陸沐霖在終端給她回複。

曲清依舊不理解，但随即她腦海中浮現出人魚的身影，猜測道：“你想利用人魚對你獸形的喜愛來讓他向我們投誠？”

陸沐霖立刻皺起眉，豹爪在投放到地面的鍵盤上敲得啪啪作響，“我說過了，除非他自願，否則不能強迫他！”

曲清無所謂地聳肩，“隻是使了一點伎倆讓他自願而已，不算強迫。”

下一秒，冰冷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曲清身形僵硬一瞬，啧了聲，沒好氣白了他一眼，“知道了知道了，不動他，真是，護得跟個什麼一樣。”

把人魚這個話題揭過後，曲清簡單和他彙報了這段時間軍隊内部發生的事。

“……哦還有一個，孔覽調整了下負責人魚安全的人員名單，其他的暫時沒有了，都等着你恢複了再說。”

曲清遺憾，“可惜來得匆忙，沒帶儀器，不然也能測一下你的污染指數下降了多少。”

陸沐霖沒搭聲，本來他話也就不多，現在溝通還需要用他的爪子敲字，更加麻煩，就更不愛出聲了。

曲清也習慣了，自顧自往下接，“不過看你還沒能化人形，應該還在95往上，我回去試試能不能往這方向研究，讓你早點恢複，但不管成不成，你能恢複清醒已經是一件值得我們所有人慶幸的事了。”

陸沐霖點頭，但其實和曲清一樣，并沒抱多大希望，畢竟研究樣本短缺這件事一直是他們無法改變的事實。

着急談論要事又習慣了在隔音良好的書房交流的兩人一時都沒想起來，這隻是一間客房。

所以這本該隻是陸沐霖和曲清知道的對話，一字不落的都落到了喻黎耳裡。

初衷隻是擔心把雪豹和曲清單獨放一起會出事，所以到客房的隔間時刻關注屋内的情況卻聽見如此秘辛的喻黎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

如果被發現，會被殺人滅口嗎？

出于多一事不如省一事的想法，喻黎轉身離開隔間，隻打算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接着腳步微頓，想起了什麼。

雪豹最開始不對勁的時間，是陸沐霖受傷後，他把和他撒嬌的小白趕回去睡覺，卻在後院發現趴在地上的雪豹那天。

也就是說，他當時把雪豹拽回來的時候，雪豹就已經是陸沐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