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實挺無聊的。
看馴化和被馴化的過程,本身就是一件很無聊的事。
還沒有研究陸沐霖的獸耳來得有趣。
不過現在的喻黎顯然也沒有把心思放在他的獸耳觀察上,眼睛直勾勾盯着兩人相握的手,表情凝重得像在思考一件十分重要又難解的事。
他在想,在被陸沐霖握住手的那一瞬間像被電擊一樣的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
漏電嗎?
平時的陸首領隻是僞裝,陸沐霖其實是一個機器人?
那他為什麼可以洗澡?
水不是導電嗎?
如果是這樣,那他第一天上岸的時候是不是就應該被電成一條焦魚了?
變成焦魚的話……就不用打工了。
喻黎的眼神突然放亮,接着又灰暗下來。
算了,浴缸突然掉下來一條魚已經夠吓人了,要是那條魚還被自己電死了,陸沐霖估計以後對浴缸都有心理陰影了。
為了陸沐霖以後能夠繼續泡澡,他還是不要變成焦魚好了。
自覺自己獨自承受了很多的喻黎深深歎了口氣。
沒等聽見歎息的陸沐霖回過頭問他,一道聲音先打斷了喻某天馬行空的想象。
“如何馴化海洋生物?這位客人您……”
喻黎聽見聲音擡起頭,跟回過頭的陸沐霖對視上,眨眨眼。
陸沐霖明白了。
又想看熱鬧。
于是拉着他往聲音傳出來的方向走。
走進門口寫着“海獅館”的小房間,裡面說話的聲音逐漸清晰。
“但在座的各位都是我們海洋友好水族館最尊貴的客人,我們當然不會保留……”
一個頭發稀疏同樣穿着飼養員衣服的男人站在中間,對着圍在他周圍的獸人誇誇其談,腳下趴着一隻無精打采的海獅。
海獅似乎有些疲憊,趴在地面上一動不動,即便是被好奇的獸人擡腳踢它,也無動于衷。
飼養員注意到了獸人的行為,但沒有制止,而是繼續剛剛的話題,但很快又被剛剛的獸人打斷。
“它怎麼沒反應啊?”
飼養員哦了一聲,微笑,“這也正是我接下來要說的内容,對于馴化這些沒有開靈智的畜、動物,我們都是采取獎懲制度,餓它們幾天再訓練它們,聽話的就獎勵食物,不聽話的就打一頓,打得多了它們對于比較輕的懲罰就免疫了,不過針對這種情況,我們一般會加重懲罰力度。”
“海洋生物大部分都很聰明,他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是對自己最好的。”飼養員驕傲地昂起下巴,擡手在海獅上空打了個響指,原本還無精打采的海獅立刻瑟縮着支起上身,努力用自己的嘴去觸碰男人的掌心。
“您看,這隻海獅之前也是不聽話,挨打多了,就對比較輕的懲罰力度免疫了。”飼養員向那個獸人笑,“不過後來電擊了幾次後,也就學乖了。”
獸人從鼻子哼出一聲氣,“原來是嫌我踢得不夠重啊?”
聽着這些糟糕透頂的對話,陸沐霖反感地皺起眉,心裡計劃着回去讓手下人過來整頓一下,手就被人輕輕拉了下,記起來身邊的人才應該是最難受的,立刻擔心地看過去。
喻黎面無表情拉着他往外走,出了門口後翻開從一開始就沒看過的冊子,目的明确地往一個方向走。
陸沐霖見他好像有什麼計劃,但對方沒說他也沒問,隻跟着往前走。
一直走到一間藏得隐秘的房間門口,喻黎想松開陸沐霖的手推門進去,但陸沐霖沒松開,用空着的手先一步推門,然後轉頭看他,“進去?”
“嗯。”喻黎也沒管依舊被牽着的手,沉默往前走進去。
還沒等完全走到盡頭,陸沐霖已經敏銳嗅到了一股奇異的味道,他立刻看向喻黎,“你有——”
喻黎繼續嗯了聲,但他比陸沐霖感受到的更多,“裡面有大多數魚類喜歡的味道,能吸引魚群。”
陸沐霖皺眉,他在外場看見光幕外的海洋生物時,心裡就有和喻黎同樣的疑惑——水族館是怎麼控制這些海洋生物會出現在他們指定區域的。
所以這股味道的作用……
喻黎的腳步突然停下來,陸沐霖擡頭看過去,有穿着工作服的獸人通過特殊的管道往海洋中撒一種紅色的粉末,管道外一群興奮擺尾的海洋生物擠在那裡搶食。
另一邊的管道突然打開,一隻機械手悄然伸出去,迅速地将一隻正在争食的海豚捕捉進來,已經在旁邊等待的兩個獸人立刻齊力抱住扔到血迹斑駁的桌案上,十分熟練地提刀朝不斷掙紮的海豚刺去。
伴着刀刺入肉的聲音,血液噴射出去,和桌上已經幹透的暗紅血迹重合。
負責撒粉的工作人員率先發現他們,驚訝出聲,“客人,現在還沒到用餐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