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見好就收,問他還記不記得十幾年前用來壓運的小孩,又問起那小孩的近況。
好在這些年雖漠視喻黎,但到底顧忌他身上幹系喻家氣運,沒敢克扣他什麼,所以喻懷仁應得有七八分底氣,“自然是在喻家生活得好,吃穿用度都跟我們沒有差别,道長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系統搖搖頭,又歎了口氣,喻懷仁的心跳就跟着它一下加速一下驟停的,“此人氣運過強,若一直待在主家,恐怕會壞了你們的财運。”
喻懷仁立刻皺起眉,“可不是你之前讓我們把他收養的嗎?”
在系統無機質的眼睛看過來後,喻懷仁突然清醒,生出冷汗,他剛剛竟然對着這不人不鬼的道士如此态度,連忙找補,“那道長的意思是讓我把他趕出去嗎?還要做什麼來鞏固喻家的财運嗎?道長放心,我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您對喻家的好我們都會記着,一定有重謝。”
系統這才開口,先是否定了他說要趕走喻黎的話,胡謅了幾句古話增加可信度,“貴人相助,善始善終。過河拆橋,小人難擋。他不能待在主家,氣運相撞容易相沖,但萬不可斷開他與喻家的關系,否則靠他安穩下的子嗣會有生命危險。”
喻懷仁努力聽,但聽不懂,“還請道長明示。”
系統恨鐵不成鋼瞪他一眼,文盲怎麼也能當老總!
“喻氏的股份,喻總可以斟酌斟酌。”
股份?
喻懷仁眼中立刻帶上幾分警惕,他審視看向系統,卻見他仍舊面色如常,端起茶杯喝了口,便起身要離開。
離開前将寫了銀行卡号的紙放到桌上,對喻懷仁笑了下,“喻家家大業大,想來不願欠人情,重謝直接打到這張卡上就好,至于喻總說的茶葉,也折現打進來吧。”
喻懷仁的表情變得一言難盡,雖然此人十年不變的相貌能看出不凡,但這番作态又總讓人幻視招搖撞騙的神棍。
但總歸他要的隻是錢,喻家還是給得起的,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喻懷仁不打算得罪他,态度很好地收下紙條,并承諾他五日内就會到賬。
等系統離開後,喻懷仁立刻把管家叫進來,吩咐他這幾天尤其注意喻黎的動向。
至于系統提的股份,喻懷仁當然不可能輕易就決定,他打算觀望一段時間,再把喻黎安置到離主家不遠的另一處住所看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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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黎這邊,系統喜滋滋地看着卡上到賬的錢,毛球上綴着的兩顆黑眼睛也變成銅錢的形狀,【嘿嘿……錢……嘿嘿……好多錢……】
喻黎伸手把礙人的毛球撥開,然後當着它的面将賬上所有錢都轉給了林知遠,一分錢沒留在卡上。
一、分、錢、都、沒、留。
毛球石化,一點點碎掉,它望着突然就沒了的錢,總覺得沒有實感,有些恍惚:【錢……啪,沒了……】
因為這段時間喻黎時不時把喻家的動向透露出去,加上林知遠那邊的動作,喻懷仁明顯變得更焦躁了,派去盯喻黎的人也盯得更緊。
并且因為得知經常跟喻黎釣魚的老頭是林家老家主,喻懷仁甚至搬出早死了的喻天肅,也要讓他回去上課,不要成天在外面瞎逛。
重開七把還要上學的喻黎心煩,沒興趣哄抱着銀行卡無聲恸哭的系統,怕再拖下去,喻懷仁又要抽風給他再安排點事,于是加快了針對喻家的動作。
喻懷仁在生意上連吃好幾個苦頭,甚至有警方的人接到匿名舉報過來排查,喻懷仁終于感到惶恐,不得不相信道士的話,把手頭的股份分了四分之一到喻黎名下,又用“方便喻黎上下學”的理由讓喻黎搬離主家。
這些事一一辦妥後,就像約好了一樣,前幾天還跟瘋狗一樣咬着喻家不放的幾家公司突然偃旗息鼓,一下沒了動靜,至于警方那邊,因為舉報的是早有準備的内容,不痛不癢交了罰款,也不再有後續。
有了這些經曆,喻懷仁開始對系統的話深信不疑,甚至還給喻黎辦了家宴為他餞别。
“過來這裡。”喻黎拉開身邊的椅子,招呼茫然站在門口踟蹰不前的喻鶴過來。
喻鶴在看見他後,眼睛發亮,立刻小跑到他身邊坐下,側頭小聲跟他打招呼,“哥哥好。”
喻黎上下打量他,見他穿的是上次買的新衣服,才收回視線,随口問,“這幾天怎麼沒看見你?”
喻鶴猶豫了下,紅着耳朵說,“被留堂了,過幾天有考試,在複習。”
留堂?
喻黎看他,有些稀奇,“你沒寫完作業?”
“作業……出了點問題。”喻鶴含糊帶過,不想他繼續問,岔開話題,“但是我晚上有出來的,可是哥哥都沒出門了,所以沒看見哥哥。”
喻黎把順來的大白兔奶糖拆開,塞小孩嘴裡,一邊問他:“晚上?大概什麼時候?”
喻鶴一邊小心避開喻黎的手咬住奶糖,一邊嚼着糖含糊不清答:“十二點那樣。”
喻黎意味不明看他一眼,“這樣嗎?你怎麼知道我這個點會出門?”
喻鶴咀嚼的動作頓時僵住。
反應過來的系統黑了喻家的監控,立刻在喻黎腦中失聲叫嚷。
【宿主!】
【他一直在偷偷觀察宿主!】
【上次在廚房裡!他也是故意挑宿主要出門的時候行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