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喻黎敢打他，畢竟打了他，喻黎不好跟他爸媽交代。

喻黎把飯盒放到喻鶴面前，對着喻甯溫和笑了下，“教訓人嗎？我也想一起，可以嗎？”

他說完，一步一步逼近喻甯幾人，一邊垂眼挽起袖子，一邊說：“放心，我跟你們是同齡人，不算告狀。我也不會告老師，小孩子的事，小孩子自己解決就好了。”

喻甯被他的氣勢吓得害怕退縮一步，對上小弟們的眼神又漲紅臉，硬着頭皮往前走一步，不服氣說：“你、你比我們老，不公平！”

喻黎奇怪，“有什麼不公平？你們幾個打他一個的時候也沒覺得不公平啊？現在這樣正好，我比你們大，你們人比我多，扯平了。”

喻黎自顧自說完，自我認同地點頭，不再廢話，停在最前面的喻甯面前，朝他微微一笑。

喻甯有些愣神，下一秒腹部劇痛。

“啊——！”

他被生生踹了三米遠，疼得在地上打滾，一邊捂着肚子喊疼，一邊還惡狠狠瞪喻黎，“我要回去跟我爸媽說！”

喻黎故作驚訝，“怎麼這麼大了還要告家長啊？打不過就告狀，丢不丢人？”

他把喻甯剛剛對喻鶴說的話還回去。

其他幾個見狀，感覺不對，相互看了眼後立刻想跑，跑最快那個後領被人不客氣地拎起來，脖子卡着不能呼吸，“啊——啊——”

“跑哪去？剛剛扔石頭的時候不是很積極？”

喻黎一個不落，全部抓着各踹了腳，十分公平。

他把幾人都踹到一個地方，你壓着我我壓着你的，偏偏腹部劇痛根本沒力氣起身，隻能蜷縮着一邊痛苦哭嚎，一邊罵壓住自己的人。

喻黎這才抽出空，轉頭看向角落靜靜望着他的喻鶴，見他看過來，還下意識把腦袋縮回去，“……把地上的石頭撿起來。”

喻鶴也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行為有點愚蠢，紅着臉把頭又擡起來，聽他說，就起身把地上的石頭都撿到手裡抓好，等抓不住了，就擡頭看喻黎。

“撿好了？”喻黎問。

喻鶴點頭。

喻黎淡淡嗯了聲，擡起手指了下被他撂成山的幾個人，“看見了？往那兒砸。”

喻鶴聞言，猶豫幾秒，又看向剛剛還朝他扔石頭，現在卻以滑稽的姿态倒在地上的幾人，深呼吸幾口，閉緊眼把手中的石頭扔過去。

石頭完全偏離目标，落在地上滾了幾圈，沒砸中。

喻鶴睜開眼，無措地站在原地望着喻黎。

喻黎沒說話，隻是走到喻鶴身後，平靜開口，“繼續。”

明明他什麼都沒說，但奇迹地就安撫了喻鶴心中的焦躁和不安，他定下心，手也不再抖，一顆顆石子裹着他被欺淩的怨氣砸過去。

石頭是喻甯他們自己挑的，硌手尖銳，砸人身上很不好受，現在他們自作自受，挨着石子砸在身上的痛一聲聲叫喚。

“嗚嗚嗚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别打了我好痛……”

“我錯了我錯了！不要打我！”

發出的聲音讓路過的小孩停下，其中一個猶豫着要不要去喊老師，被同伴攔下。

“你傻吧，那是喻甯他們打人，你喊老師不怕下一次打的是你嗎？”

聽罷，小孩不再猶豫，跟着同伴一起逃也似的快步離開。

“啊——我的眼睛！”

最後一顆石子被扔出去，不知是不是角度不對，拐了個彎直直砸向喻甯的眼睛，他立刻發出慘烈的叫喊聲。

幾乎是和喻甯同時反應，喻鶴受驚般後退一步，正好撞在喻黎的腿上，他立刻回過身，眼神害怕又惶恐，仰頭看向喻黎，急切地解釋：“我，我不是故意的。”

喻黎嗯了聲，沒再把視線落在喻甯幾人身上，轉身把地上的飯盒拿起往外面走，走了大概十多米遠，他回過身，對站在原地無措看他的喻鶴招招手。

喻鶴毫不遲疑地跑向他，剛停在喻黎面前，喻黎的手輕輕給他臉上的灰擦去，又輕拍他頭上的泥土，手被喻黎牽住，臉羞赧發燙，還沒說話，先聽見喻黎問他。

“高興了？”

語氣平淡，聽不出情緒。

喻鶴臉上的燙意褪去，有些遲疑，悄悄擡眼想看喻黎的表情。

被喻黎正好抓包，挑眉，“看我幹什麼？我問你高興了沒？”

喻鶴猜不透他的意思，小心翼翼點頭，如實答道：“高興。”

直到他聽見喻黎不鹹不淡說：“也是，目的達到了，确實該高興。”

喻鶴心一緊，手下意識抓緊喻黎的手，矢口否認，“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