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孩喝完水,喻黎趕他去洗澡睡覺,衣角又被他揪住,低頭看他睜着圓潤的眼睛委屈看着自己,“哥哥,臉痛。”
喻黎皺眉,擡手碰了下他的臉,“哪?”
喻鶴點了下眼下臉頰一塊,“這裡,還有這裡,都痛。”
喻黎湊近看了幾眼,笑出聲,伸手戳了下他的臉頰肉,“哭完鼻子又吹風,眼淚都在你臉上吹幹了。”
入冬後本就天幹,喻黎皮膚好,也沒有皮膚幹裂的問題,倒是喻鶴從小營養不良,皮膚受損,經常皮膚幹枯,嘴唇幹裂。
“我帶你去洗個臉。”喻黎捏住他的嘴,“不要舔嘴唇,等下把嘴唇舔掉了,你就隻能天天露着牙齒見人了。”
喻鶴腦補了下那個畫面,驚恐地瞪大眼,可憐地望着喻黎求饒,“我不舔惹。”
嘴巴被捏住,說的話也黏黏糊糊的。
把小孩領去洗漱間擦臉,喻黎把毛巾挂回去,“行了,洗完澡睡覺,明天不用去上課了。”
交代完,喻黎也到主卧洗了澡,穿着寬松睡衣出來後在腦子裡跟不滿想罷工的系統辯論,【這裡你最閑,你不去誰去?】
【宿主才最閑呢!初三生不好好上課!天天偷懶!還欺負弱小!】
喻黎驚詫地回憶了番毛球的體型,【弱小?弱智的弱嗎?小是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毛球氣鼓鼓從系統空間出來,【不許機身攻擊!沒禮貌!】
喻黎擡眼看它,氣得毛都炸起來了,【更肥了啊。】
【!】系統氣得在房間裡彈來彈去洩憤,又記着喻黎不讓它在床上彈的事,隻能悲憤地以床為中心,整個房間彈來彈去,最後一下彈歪了,彈到門上,剛好門被從外面打開,毛球一下被彈飛了。
喻黎沒在意直接彈出窗戶不知所蹤的笨統,目光落在握着門把手從門口怯怯探頭的小孩身上,“怎麼了?”
喻鶴茫然地搖搖頭,“好像剛剛打到什麼東西了。”
喻黎面不改色,“可能是門卡了下,來找我有事嗎?”
喻鶴被他轉移話題,手捏着把手,不好意思地把臉往門裡面縮回去一點,又再探出來,“今晚,還可以跟哥哥睡嗎?”
喻黎挑眉,“又做噩夢了?”
喻鶴搖頭,一點點從門口出來,喻黎這才發現這小孩還是抱着枕頭過來的,“那怎麼突然要跟我睡?”
上次打雷讓這小孩進屋睡了一覺,第二天再進屋,他就發現小孩的枕頭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偷偷拿回去了,還以為是跟他睡不舒服,不樂意,結果今天又抱着枕頭過來。
喻鶴抱緊枕頭,低着頭不敢看喻黎,小聲說:“書上、書上說,被人疼的小孩都是在大人的懷抱裡睡着的,我也想當被人疼的小孩。”
小孩抱着枕頭一臉落寞站在門口的樣子還挺招人疼的,喻黎招手讓他進來,等他聽話走到跟前,冷不丁掐住他的臉,眯眼,“我還不夠疼你?小沒良心的。”
喻鶴被掐住也不躲,反而像做錯事一樣,着急望着喻黎解釋,“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的,我……”
他的聲音陡然低下去,“我一個人躺在床上,睡不着,好冷。”
“不是給你買了玩偶?”喻黎想到他滿床的玩偶就覺得擠,也不知道為什麼網上說這樣小孩子會喜歡。
喻鶴依賴地抱住他的手,放到臉上蹭了蹭,又把他的手在被子上蹭了蹭,“不一樣的。”
他又把喻黎的手放回自己臉上,強調,“我是暖的,軟的,它是假的,不暖的。”
喻黎懶得跟滿嘴歪理的小屁孩争,都把人放進來了,沒有趕出去的道理,抽出手在旁邊拍了拍,“上來。”
喻鶴立刻高興地笑,然後動作小心地爬上床,小心翼翼越過喻黎攥緊他給自己騰出的位置上,乖巧躺好仰臉看他,“謝謝哥哥。”
喻黎關完燈躺下,又摸黑給小孩掖好被子,“現在高興了?”
喻鶴拱着身子把自己挪進喻黎懷裡,臉貼着喻黎的胸膛,嘴角滿足地翹起,“高興了。”
“晚安,黏人精。”
“晚安,哥哥。”
-
轉校的事交給不情不願的系統,沒過幾天喻鶴就收到了入學通知。
本來應該要經過監護人也就是喻懷仁同意才能做這些,但在喻黎再三催促下,林知遠加強了針對喻氏的攻勢,喻懷仁光是處理不知來處的針對就忙得焦頭爛額,更别提還記着喻黎上次和他說的話,天天過得提心吊膽的,根本沒工夫管喻鶴的事。
系統想不明白,那天喻黎隻是再次重複了它跟喻懷仁說的話,怎麼喻懷仁連查都沒查輕易就相信了,甚至前兩天就讓助理發過信息催促喻黎搬去剛裝修好的房子,生怕喻黎多在這待一天,就多壓他的氣運一天。
系統沒忍住吐槽:【一個小孩子說的話竟然毫不猶豫輕信,這麼迷信也能把生意做大嗎?你們人類真奇怪。】
喻黎本來懶散地斜靠在沙發上看喻鶴拼拼圖,突然記起一件事,眨眨眼,慢吞吞對系統道,【可能也有别的原因。】
在喻黎讀小學的時候,喻家有過一次經濟危機。
喻天肅比這段時間更着急,每天周旋各家尋求幫助無果,又找不到最初的道士。
後來聽信了别的道士的話,說是喻黎氣運太強盛,把喻家的氣運也壓住了,隻有打壓他才能救喻家。
喻天肅想也沒想,把喻黎喊回喻家,下令他不許外出,休學一年。
但其實後來的道士是喻二找的人,設計這一出就是為了把這個優于常人的外來人扼殺,不再搶他兒子喻榮的風頭。
【後面我待喻家太無聊,又不讓我出去,就随便在他辦公室拿了幾張紙燒着玩,可能燒了什麼重要東西吧,喻家差點破産了,那個道士重新找上門,他又把我送回去學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