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黎就揉搓着他的臉讓他打起精神來,看着依舊蔫耷耷的小狗,思考了下,“我念小學的時候有一個同學。”
喻鶴立刻擡頭,好奇望他。
他對他沒參與的關于喻黎的一切都很感興趣。
“她有天突然跑到講台上,讓大家以後不要再叫她原本的名字了,以後要叫她夢冰凝冷淚公主殿下,然後大家就真的這麼喊她,還有好多人跟着給自己也取了喜歡的名字。”喻黎笑着揉他的頭,“所以這沒什麼好羞恥的,大家都這樣。”
喻鶴勉強被安撫好了,搭在喻黎膝蓋仰頭望他,“那哥哥呢?哥哥也這樣嗎?”
喻黎被問住了,思考很久試圖找出一個不容易刺痛小孩子脆弱心靈的回答,沉吟開口,“差不多吧。”
喻鶴迫不及待追問:“那哥哥的名字叫什麼?”
“……是個英文。”喻黎終于想到怎麼糊弄這小孩,挑眉敲了下明顯茫然的喻鶴腦袋,“反正我讀了你也聽不懂,把英語學好了我再告訴你。”
英語47分的喻鶴郁悶垂下頭,小聲嘀咕,“不說就不說,我也要想一個你不會讀的名字,也不告訴你。”
“Mike嗎?”喻黎問完,對上喻鶴驚悚瞪大的眼睛,“你怎麼知道?!”
喻黎毫不客氣嘲笑道,“看你的成績,我猜你也隻知道這個了。”
喻鶴不服反駁,“我還知道John!”
“那你怎麼不用?”
“我才不要。”喻鶴撇嘴,“這個名字一聽就很黑,我才不黑。”
喻黎拖長尾音哦了聲,上下打量小孩,直到他惱羞成怒撲上來,才笑着将他抱住,“好兇,逗一下就要打我。”
喻鶴環住他的脖頸,“我才不會打哥哥!”
喻黎薅薅毛毛腦袋,改口,“好乖。”
喻鶴滿意了,臉貼着喻黎跟他說這段時間在學校發生的事。
“我不想姓喻,我想跟媽媽姓。”喻鶴摟緊喻黎,“我和老師說,名字印錯了,我不叫喻鶴,我叫洛馳。”
他又垂下頭,“可是老師隻讓我回去,别搗亂,我明明沒有搗亂,我隻是想要我的名字。”
“然後老師兇你了?”
喻鶴搖頭,“上課被老師點名,我說我不叫喻鶴,我叫洛馳。但是老師還是不相信,讓我坐下别打岔。”
喻鶴想到西瓜頭突然郁悶,好像又想起被他纏着立體環繞碎碎念的痛苦回憶,“然後林賀就纏上我了,一直問我全名叫什麼,我說我叫洛馳,他不信,非要說我沒說完,然後他自己給我取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名字。”
喻黎大概能想到那個畫面,笑着拍拍頭,“多了個很長的名字不酷嗎?”
喻鶴搖頭,癟着嘴,“太長了,我記不住,一點都不酷。”
喻黎被他賭氣的表情逗樂,把人從懷裡掏出來又揉了把臉,“等你再長大一點,如果你還想改名字,我就帶你去改。”
喻鶴呼吸一滞,接着揪住他衣角,“真的嗎?”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喻黎把傻笑的小孩放到地上,轉向浴室,“行了,去洗澡睡覺,剩下的交給我。”
聽着浴室水聲響起,他懶散靠在沙發上想小孩改名的事。
這個年紀的小孩都沒定性,想一出是一出,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可能什麼都沒想,隻是厭惡極了這個姓氏背後所代表的人,還有對亡母的不舍和依賴。
但喻鶴可以不想,他不行。
作為小孩半個監護人,他有必要替喻鶴想未來。
喻家這個“喻”,背後代表的東西可沒這麼簡單。
系統冒出來,若有所思:【原來這是宿主剛剛沒答應小狗的理由。】
它就沒想那麼多,畢竟系統的名字就是編号,編号是固定的,改不了,這麼多年它也早就習慣了,根本沒有“不喜歡這個名字想改名”的想法。
“我的理由?”喻黎哂笑,“當然跟剛剛那些一點關系都沒有啦。”
【?】
“現在改名字沒辦法繞過第一監護人改,喻懷仁肯定不同意,等喻鶴成年了就方便點了。”
畢竟他再怎麼算也隻是半個監護人。
【……所以就是宿主你懶得折騰。】
喻黎笑了下,手握着它威脅地捏了下,“你話好多。”
毛球默默閉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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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喻黎的話不假,這個年紀的小孩就是想一出是一出。
喻黎連續曠了一個多月課終于被學校警告,被迫上了一周的課。他靠在牆上一邊等喻鶴來接他,一邊思考周末要不要把喻鶴帶出去溜溜。
整天待在學校裡,都要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