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
“除了現在。”
喻鶴酒醒了大半,把頭埋進喻黎肩膀打算裝傻,下一秒又被喻黎抓着頭發揪起來,步步緊逼,“除了現在,我什麼時候還親過你嘴巴?”
實在藏不住了,喻鶴低垂着眼,悶聲說,“夢裡。”
喻黎:“什麼?”
“你在夢裡親過我,很多遍。我在夢裡看着他們抱你,親吻你,你都不抗拒,反而笑得很開心。……我還夢見你哄他們,給他們折千紙鶴,替他們打抱不平,還給他們發很可愛的表情包。”
“夢裡的我語文才考了13分。”他強調,“我最差也有23分,比他還多了10分。”
完全不覺得自己作為擁有幾個世界記憶的人跟一個真正的十幾歲少年比有什麼丢臉,喻鶴甚至幽怨地看喻黎,“他那麼笨,你都親了他,還當了他老師。”
結果對自己卻說不準告訴别人是他教的學生。
他明明還多了10分!整整10分!
喻黎擡起手,跟打地鼠一樣拍了下他的腦袋,“多的這十分拿去喂雞雞都嫌少。”
“一分打倒一千人!”
喻黎毫不客氣笑了聲,“高考語文考這麼點分,你連書都沒得讀,能打倒誰?”
喻鶴被嘲笑了,悶悶不樂把自己塞進喻黎懷裡,一聲不吭開始亂蹭。
“之前發生過的事你都記得?”被喻鶴翹起的頭發掃得癢,喻黎捏着他後頸往後帶了點,“你是狗嗎?到處亂蹭。”
喻鶴想都沒想:“那我是哥哥的狗。”
然後不出意外挨了喻黎一下,老實回答剛剛的問題,“一開始不記得,後面夢見的。”
喻黎問他,“什麼時候想起來的?”
喻鶴想了下,搖頭,“不記得了,斷斷續續夢見的,很多睡醒就忘了。”
“沒了嗎?”
喻鶴愣了下,“什麼?”
喻黎冷靜地看着他,“你要交代的事,隻有這些沒了嗎?”
“……”
對視幾秒,喻鶴敗下陣,郁悶地抱緊喻黎,“哥哥太聰明了。”
喻黎哼笑了聲,“是你太笨。”
連神經科都說出來了,他還能不發覺問題才怪。
“我以為你不記得了,才……”才敢在喻黎面前提這個,沒想到對方的記憶一直都在。
明明世界意識會排斥非原住民,最開始就連他的意識也被壓制,直到後面才勉強一點點記起。
按理說,喻黎不應該有記憶才對,雖然從喻黎比前世更果斷的手段上能看出端倪,但初遇時喻黎淡漠的眼神始終讓他認為喻黎沒有記憶。
否則剛剛不可能認不出他,更不可能不要他。
喻鶴收緊力道,抱着喻黎。
“哥哥明明記得,為什麼一開始不想要我,還把我趕走,趕了好多次。”他開始小聲告狀,聲音裡帶着真切的委屈。
“我一開始确實沒有記憶。”喻黎安撫地揉了下他的頭,“不知道為什麼,來到這個世界後我關于你的記憶全都被封鎖住了,一直到前不久才重新想起來。”
“你是在我死後進來的嗎?”喻黎思考了很久,才決定問出聲,他問過系統,系統說沒有檢測出喻鶴身上有其他系統,可又能一次一次跟着他進入任務世界,甚至出現在這裡。
喻鶴伸手捂住他的嘴,眉皺起,“你沒死。”
他重複,“你沒有死。”
“你隻是睡了很長很長的覺,我是來喊你醒來的。”
感受到他身上突然流露出的不安惶恐,喻黎回抱住他,主動将臉貼近他胸前,手在他後背安撫地順着,“好,我沒死,我隻是睡了個懶覺。”
緩了幾分鐘,喻鶴才終于抱着喻黎低聲跟他說他出事後發生的事。
确實如他所想,他在被系統抓取前,以意識形态存在了一段時間,這段時間都被喻鶴裝在一個漂亮的小瓶子裡。
喻黎出事後,喻鶴每天除了去公司,就是到醫院照顧喻黎,給失去意識的喻黎擦身,抱着随身攜帶的小瓶子絮絮叨叨跟他說今天發生的事。
在喻黎被醫生判定之後再也醒不來後,喻鶴做了一個很瘋狂的決定。他把喻黎的退院申請辦好,将他送到了自己名下的療養院,重啟早年被上面喊停的項目,即通過粒子算法和人類大腦腦電波,将人的意識提取投放入由數據組合成的主腦管控的世界。
這個項目由于人類大腦過于脆弱敏感,稍有不慎就可能導緻實驗者的腦死亡,所以被喊停。
喻鶴花了三年的時間,将最初專攻這個項目的成員一一找齊,沒有志願者,他就用自己做實驗品,将風險降到最小,起碼能夠保證在人體出現腦死亡征兆時數據會保護人腦的信息。
三年的時間太短,不足以讓他跨越時代去達成這個時代還沒有條件出現的科技。技術仍然還不夠成熟,但他等不了了。
他把喻黎的意識投入數據世界——他為他創造的世界。
三年裡,喻鶴也在一步步地完成工作交接,安排好所有事,他孤注一擲,将自己也投放進世界。
原計劃中,喻鶴會引導喻黎穿梭各個世界,通過在每個世界發生的事來刺激喻黎的意識活躍,但在第一步就出現了問題。
喻黎的意識被另一串數據抓取,他竭力跟上去,因為早在投放前就将自己跟喻黎綁定,所以每個任務世界中都有他的存在,隻是因為強行進入錯頻的通道,導緻他的記憶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