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帝的皇宮修建得格外富麗堂皇,自從他登基之後,皇宮擴了一次又一次,現在已經是曆朝曆代當中最大的了。
聽說之前為了把皇宮修得更大一點,趕走了半個城的普通百姓,不過他把皇宮修這麼大也是有原因的,因為他的妃子實在是太多了,是真的達到了後宮佳麗三千人的地步。
每一個妃子又要配幾個随侍的宮人,受寵的、妃位高的,周邊的侍從更多,于是随着妃子越來越多,修建的宮殿就越來越多。
不過就算是妃子跟妃子之間也是有不同的,往往越受寵的妃子,住的就離皇帝越近,許清平作為皇帝最寵愛的女兒,居住的宮殿距離皇帝的寝宮是很近的。
她回到宮裡的時候,正好遇見了前太子妃,這個可憐的女人被父奪兒妻以後試圖自殺過,再次被救醒的時候,奎帝說,如果你自殺了,你的父親母親,兄弟姐妹,全都要為你陪葬。
從那以後,她就成了這後宮中一朵嬌豔卻沒了靈魂的花兒,眼神死寂而麻木。
許清平跟她一向沒什麼交流,從旁路過的時候,本來應該客套地打聲招呼,然後就離開的。
可是許清平在那一瞬間想到了什麼,突然停下了腳步,湊到了前太子妃耳邊:“前些日子,我的門客路過了帝陵,給哥哥送了些東西過去,他過得很好,在窗前描摹字畫,還說……”
眼神死寂的少女突然擡起了頭,死死地盯着許清平,許清平笑了:“他說,春日将近,桃花要開了,肯定很好看吧。”
少女捏着裙擺,一聲不吭,她沒有哭,隻是眼角紅得像在沁血。
想當年世人都贊歎她和太子,男才女貌,天生一對,她私底下悄悄地和太子吐槽,說,妾也有才。
太子笑着說:“那就是女才男貌,也一樣的。”
她就笑,笑他怎麼一點也不在乎這些,跟其他男人都不一樣。
太子說:“可你笑了。”
從那兒起,她就覺得,不管眼前這個男人是太子,還是普通的草民,她都認定他了。
這世間男子,大多視尊嚴如性命,又要在女人身上加諸許多的規矩,可太子不一樣,她得知自己将嫁給太子的時候,就趁着太子去廟中替奎帝禮佛的時候,偷偷去看他。
他發現了,沒有生氣,還折了一枝桃花給她:“别讓别人看見了,不然要诋毀你的。”
“那你就不在乎嗎?”她說。
她這樣的行為傳出去的話,會被罵淫、蕩,不知羞恥的。
“我見了你,在花枝底下偷偷看我,有桃花落在你發間,粉嫩嬌俏,就不在乎了。”
呂繡啊呂繡,少女摸着自己的心髒,偷偷罵自己不知羞恥,你怎麼能……怎麼能還沒有成婚呢,就為以後會嫁給這樣的人,心跳得飛快。
但這世間可能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如太子這般,叫她心動了。
但她沒想到,她盼來的不是太子,是那個畜生。
——
許清平說完那句話之後就走了,她邊走邊打算着自己手上的棋子,有哪顆能用哪顆不能用,歲封是個女人,女人的升遷之路總是要比男人辛苦許多的,但在這樣一個朝代,雖然昏庸又亂,但也給了人更多的機會。
隻要奎帝還寵愛着她這個女兒,那麼就算有無數的臣子反對,她也有能力将歲封捧得更高一點。
她接下來要去同無數的人會面,将一顆顆的棋子撥動,這樣才能夠讓歲封前行的路,稍微順利那麼一點點,沒辦法,歲封之前的行為雖然打了許成錦的臉,但同樣也入了許成錦的眼。
許成錦絕對會盯着歲封,想辦法使絆子,畢竟許成錦就是那麼小氣,又惡毒的男人。
她先去見了邱甜甜,邱甜甜是奎帝的新寵,青樓出身,慣會讨好男人,前不久才被接進宮來。
她是許清平安插進來的,畢竟奎帝是那樣一個好色的男人,不在他身邊安插幾個棋子,怎麼掌握他的動向,怎麼吹枕邊風。
許清平是私底下偷偷去見的,去的時候邱甜甜正坐在梳妝鏡前,聲音裡還帶着一點埋怨:“我不要這個花色,醜死了像老太太一樣,就沒有别的顔色嗎?”
她相貌甜美,人又嬌俏,還會讨男人歡心,能短暫地獲得寵愛,也是有原因的。
許清平過來以後,邱甜甜立刻從梳妝鏡前站了起來,态度都變了:“公主殿下,什麼風将您吹來了?快去倒茶!我這還有陛下新賜的,聽說是什麼……什麼猴……”
“太平猴魁。”許清平淡淡的道。
“對對對。”邱甜甜扯扯手裡的帕子,帶着一點羞澀地道:“我不識字,讓公主見笑了。”
她雖然沒什麼文化,但很清楚的知道,奎帝這樣的男人,是不會寵愛一個女人太久的,尤其是像她這樣,除了容貌一無所有,沒有半點内涵的女人。
所以對她來說,讨好公主比讨好皇帝有用多了。
“你知道本宮不在乎這些。”許清平低聲道:“你隻要把事情做好了,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