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封聽完之後繼續道:“既然是我赢了的話殿下……那你是不是該履行自己的諾言了呢?是你說的吧,弱者不配活着從這裡走下去,蔣南晟,過來過來,我給你找了個一路同行的,這樣你下去之後也不孤單。”
許成錦聽完之後臉都僵了,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過周暢會輸,而且輸得這麼幹脆利落,連狡辯的餘地都沒有。
歲封真是一個挺可怕的女人,她面對蔣南晟的時候,用的是鞭子,以輕靈的姿态克制了蔣南晟,給人一種她能赢是因為她剛好克蔣南晟的感覺。
結果在面對周暢的時候,她又拿出了另外一種使用得極其熟練的武器,而且是截然不同的風格。
當你以為她已經足夠強了的時候,就會發現她其實還在藏拙。
當你覺得她絕對不可能赢的時候,她就會笑眯眯地告訴你,我比你想象中的要更強哦。
真是一個可怕的女人……
強大,又會算計,精通扮豬吃老虎……
許成錦坐在那裡許久都沒有說話,直到蔣南晟哭喪着臉,一副自己馬上就要涼了的表情,慢吞吞地爬上擂台,屁股還挂在擂台外面的時候。
許成錦才道:“這一次我認輸。”
他黑着臉站起身,顯然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尤其是看向一邊的許清平的時候,估計是覺得一切都是許清平策劃的,聯合了歲封來搞他。
完全忘記了是他主動來的,也是他主動挑事的。
“周暢,我們走!”
他是絕對不可能殺了周暢的,因此就算沒有台階也隻能自己制造個台階,希望歲封能夠見好就收。
歲封也沒準備真的要周暢的命,她拍拍手,從擂台上跳了下去,下去的時候還順便踢了一腳磨磨蹭蹭沒爬上來的蔣南晟:“還上來做什麼?滾下去吧。”
蔣南晟:……
“給個面子……”
“給你一條命還不夠啊?”歲封走向了林芳桂她們,蔣南晟磨磨蹭蹭地又爬下來,然後跟在了歲封屁股後面:“所以你是為了救我才……”
歲封沒有理會他,他又嘚吧嘚了兩句,沒有得到任何的回複之後撓了撓自己的頭,不管如何這一次他算欠了一個人情,而且隻能算他有眼不識泰山了,可能在新兵當中他算強的那一個,可眼前這個女人,跟他已經完全不是同一個層次的了。
他之前還覺得自己能赢呢,現在想想還有些尴尬,腳底都快被他摳出個洞了。
趙小将軍轉頭看了一下旁邊的許清平,第一名下來擂台之後就走了,是不是有些目中無人了?
“她應該很累了讓她去吧。”許清平笑得還挺開心的:“一會兒把東西給她送過去,那是她應得的。”
“好。”
——
許清平溜達了一圈才找到歲封,歲封坐在台階上,左邊的林芳桂給她倒了一碗水,右邊的蓮生再給她纏手上的傷口。
那把重劍終歸不是給她量身打造的,用起來還是有些不舒服的,尤其是最後收力的時候,掌心難免磨出了兩個小小的血泡。
蓮生找了針來給她挑開了,把裡面的血水放出來,又敷上藥,把傷口纏起來。
做到最後那個步驟的時候,許清平正好過來了,伸過手道:“接下來交給本宮吧,順便……本宮有些話要跟你講。”
蓮生很識趣的直接拉走了林芳桂,把地方留給了她們兩個人,歲封伸手想要去拿布條,自己把傷口給處理了,許清平迅速地收回手:“本宮不是說過了嗎?讓我來。”
“豈敢勞動公主萬金之軀……”
歲封話還沒有說完呢,許清平就勾了勾唇角,嘲諷地道:“剛才面對許成錦的時候,我也沒見你真的尊敬,敬重他,輪到我了,你又有幾分因為公主這個身份而産生的真正的敬畏呢?恐怕半分都無吧,本宮不在乎這個,所以你也不需要僞裝。”
歲封低頭看着自己掌心的紋路,沒有回話,許清平又道:“你在她們面前的時候可以卸下防備,在本宮面前的時候為何不行?”
“我想公主你心裡應該清楚。”歲封輕聲道。
許清平清楚,因為她是本宮,所以她在歲封面前的待遇永遠不可能像林芳桂或者蓮生。
許清平柔軟的軀體突然靠了過來,一邊給歲封包紮傷口一邊道:“歲封,你應該知道的……”
她低垂的眉眼看着竟有些溫柔,當身上的氣息收斂,沒有那麼妩媚,或者富有攻擊性的時候,她就會顯得極為柔美動人。
讓人覺得她似乎為了你願意收斂自己的爪牙,剪掉自己的尖刺,你是特殊的,是與其他人不同的。
但一旦真正這樣認為了,你也就完了。
“隻要你還有利用的價值,那麼在我面前,你就永遠不需要恭敬地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