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顧自道歉了一陣子才回到自己的鋪位。

隔了好一會兒，我感覺眼皮上方的光線被什麼東西撥了一下。這時我才睜開眼；看見了那隻黏人的貓咪跳上了外面的窗台。

它披星戴月從為了透氣才開的一條窄縫裡擠進來，跳到我腦袋上方的鐵欄杆上。它沒有叫，我也沒有。

它就這樣安靜地垂首注視着我。

周圍的人沒有一個被吵醒的。

我坐起身，身體完全隐入月光照不到的位置。

我的視角又開始變得不穩定。我好像既能在這副年幼的身體裡，又能同時作為第三者在現場觀察。

我拉扯被子離貓遠了一點；貓的眼睛随着它的腦袋擺動閃爍着月亮的顔色。

年幼的我邊朝它揮手以達到驅趕它的目的，邊發出壓低的說話聲：“快下去，你身上有跳蚤，快下去，到外面去。”

稚嫩的聲音在我的耳朵裡、腦袋裡打轉，突然我異常清晰地意識到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一些離開福利院後發生的事件片段在我的腦海裡閃過。

我想起看到這些場景前我的處境。

我即刻命令自己快點清醒過來。我得回到真實世界去。

被強硬拉扯的意識反抗着我的意志，兩者在我的腦袋裡攪翻了天，我忍着腦袋刺痛拼命喊自己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