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季談又問出這個死亡問題。
如果在他面前的是黎泛,在聽到這個煩人的問題時,他可能會罵道:“關你屁事。”或者心平氣和地拒絕:“就不告訴你。”
但夏寒不是黎泛。他是一個為了和季談有共同話題,而專門去打聽秦裡八卦的人。
他不會拒絕季談的要求。包括讓他繼續陳述自己不願回首的經曆。
……當時,可能是過了一天。夏寒從短暫的睡眠中醒來。
房間裡還有兩人濃郁的信息素味道,但Omega卻不知去向。
他下床,赤着腳在房間裡緩慢走了兩圈。腳步如鬼魅般輕飄。他很輕易地發現了躲藏者的蹤迹——床底。
将纖細的腳腕從床底拉出來的時候,Omega就像是恐怖片裡被鬼抓獲的倒黴炮灰。
抓緊腳踝的手不帶任何情色意味。它可以是枷鎖,是鐐铐,是占有,唯獨不會是愛。
被吓破了膽的Omega閉上眼睛。
愛這種東西,怎麼敢奢求呢?
————
“然後……”季談的死亡問題還未出口,西糖看不下去阻止道:“你做個人吧。”
他這才勉強閉嘴。
一直追問别人的私人問題,是很讨人厭的。如果不是夏寒對他還不了解,容忍程度也比較高,說不定早翻臉了。
不做人的行為到此為止。他擦了擦頭發,覺得頭都要被自己薅幹了。
“我……”他猶猶豫豫,“得走了。”
夏寒聽到他說要走,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不知道該慶幸還是不舍,兩種感覺都很強烈。
其實故事還剩下一點。夏寒又一次從床上驚醒,他看不到厚厚的窗簾外是一個豔陽天。他拖曳着腳步離開一團亂的房間,來到服務台前喊停。
那時候,錄入信息的Beta問他:“名字?”
“林舟。”
“啊呀。”Beta有些驚訝,“你和你的幫扶對象都姓林呢。真是有緣,說不定祖先還是同一個人呢。”
“……他叫什麼?”
“林岚。”
這并不有趣,他不想和别人沾親帶故,也不想聽這種他們祖先可能是一個人。
這樣的地獄笑話。
還好季談沒有繼續問下去,他也就略過不講了。
“我覺得,你講故事很有天分。真的,簡直身臨其境!”
季談誠懇地抓住他的手,從擰幹的衣服裡掏出一根東西——安昀給的棒棒糖。然後,把糖塞夏寒手裡,笑得很明媚。
夏寒本來有點麻木,摸到棒棒糖的時候,他整個人一愣。
“這是,什麼?”
“可以吃的吧?”季談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但看起來是糖,還有不同口味,可不就是能吃麼?
夏寒卻舉起‘棒棒糖’,放在眼前仔細打量片刻。“這不是糖。”他垂下眼,似乎有點尴尬。
“不是糖是什麼?”
季談也有點懵了。
“是……”夏寒的眼神罕見地遊移起來,“這是……用于發情期模拟咬合腺體的,磨牙棒……是情趣用品的一種。”
“呃。”季談無語凝噎。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不是我,我不知道,不是我買的……這是别人強塞給我的。”
否認三連。
夏寒沒回答,他剝開‘棒棒糖’寒碜的包裝紙,露出裡面一面平一面鼓的、小山丘般的矽膠模型。
“……”
看着形狀的确不太妙啊。
夏寒卻是盯着模型看了好一會兒,沉聲道:“這是中心區的産品。”
“中心區?”
季談還沒去過這個大名鼎鼎的區,而這玩意兒也是安昀給他的。不過既然不是什麼正經玩意兒,季談就想收回來自己研究研究,沒想到夏寒當着他面咬了一口。
‘棒棒糖’堅硬得不像矽膠的材料,在他的咬力下洩氣一般凹下。
然後,模具中央肉眼難以察覺的小孔“呲”地噴出了什麼,一股腦兒鑽進夏寒的嘴裡。
頓時,他的臉紅起來,忙把‘棒棒糖’扔開,然後扶着季談的肩膀,驚天動地地咳嗽起來:“咳咳咳!水,有水嗎?咳咳咳!……”
他嗓子像是被鞭炮燎過。
季談傻站了一會兒,問:“外面在下雨……要不要?”
夏寒擡起眼,眼睛都紅了。
“可以……咳咳!”他講話有些困難,表情卻是匪夷所思。“你喜歡……辣椒味道的信息素?”
“都說了不是我買的!”
這人怎麼和他鄰居一個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