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初看了一眼便要求銷毀。每次看到這個器官她都生理性不适,這讓她想起以前母親的發情期。那時候,爸爸的脖頸處每次都血迹斑斑,難以愈合。
盡管那個地方根本沒有腺體,Alpha還是會遵循生理的反應做出标記行為。但Beta的确是沒有腺體的,所以無論再怎麼努力,結果還是無法标記。
但這會讓處于發情期的Alpha極度不穩定,陷入狂躁也是常事。不過對于Beta來說,被愛人當做Omega咬一個不存在的腺體,還隻有疼沒有爽,心情也非常難以言喻。
于是非AO婚姻的許多矛盾也由此而來。
或許每一次被咬脖頸,Beta們都會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有必要存在于世。世界有AO就夠了,Beta隻是旁觀者,他們隻是AO感情的陪襯與點綴。
因為大多數人沒有信息素,所以信息素可貴;因為大多數人沒有腺體,所以腺體珍稀;因為大多數人沒有專屬的荷爾蒙,所以愛情獨一無二,宛如天意。
Beta就是這個世界的大多數人。
曾有統計學的學者指出,無論世界如何發展,ABO的性别比例都趨于一個固定數值。其中,Beta占絕大多數。AO相結合更大概率會生出AO,BB相結合更大概率生出的孩子是Beta。
如果是AA,AB,BO,OO呢?這種情況就格外複雜。盡管大多數人都認定性别是從剛出生起就已經注定好了的,但還有個别研究者堅持認為:ABO的性别是後期決定的。
在分化前,所有人都隻有男女之分。分化後,才會逐漸長出主性别的生理特征。比如AO會分化出腺體,然後一方變得更強壯有力,另一方變得更容易受/精/懷孕。隻有Beta,中規中矩地照着小時候長大成人,過着一眼就能望到頭的人生。
十幾年前那一場大變革後,逐漸出現了一種抽象的論斷:主性别是神明分配的。于是‘分化期’被更名為‘神賜’。或者說得更具體些,明文規定的‘神賜’隻限于Beta被賦予性别。
無法感知信息素,也不被腺體所支配,這被稱為‘神賜下的權利’。‘理智’掌握‘失控’的權利。
這一定程度上印證了以前的觀點:ABO性别是後期決定的。隻不過決定權被認為掌握在了‘神明’手裡。
至于為何這個論斷甚嚣塵上呢?因為那次大變革死了很多Alpha和Omega ,照理來說,近幾年内ABO的比例會嚴重失衡。實際上也是如此,當時的掌權者甚至開會讨論AO滅絕的可能性——如果所有AO都死掉,那麼以後是不是就沒有這兩種性别了呢?
畢竟BB家庭很難生出AO的孩子。
剛開始的那幾年,AO的總占比的确急劇減少。但突然之間,AO突然都變得狂躁起來,按照當時研究人員的話來說,他們像是随地發情的野獸,難以人為控制Omega對Alpha的吸引力,他們自己也很難控制自己。
繁衍、繁衍……當時還在一起的AO伴侶們,就像透支生命力一樣進行繁衍行為。那時候AO的發情期格外難熬,甚至到了不瘋狂做就無法緩解的地步。
于是當權者立馬拍闆——将AO隔離開來。他們早就打算這麼做。
不過這樣做的結果是劇烈的反抗。最後雙方各退一步,結了婚的照舊過日子,單身和未成年的Omega需要集中在研究院,這是為了保護Omega不衰竭而亡。
就這樣相安無事了好幾年,直到當年的同一批孩子集體步入分化期,怪事發生了。
當時的那一批孩子中,隻有少數是Beta,大多數都是AO。即便父母都是Beta,他們還是大多分化成AO,而AO結合生下的孩子卻必然是AO中的其中之一。
統計結果顯示,當前ABO的性别比例,又開始趨于大變革前的那個固定數值。
事物的本質無限趨于平衡,公平永遠換一種形式到來。
但Beta不想要這種公平。
這無疑是種威脅——得到的一切都将返還,Beta建立的帝國将是短暫的,難以長久的。他們将永遠是秤砣的另一邊,隻能依靠足夠數量的平凡來證明自身的重量。
他們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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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竹不知道自己怎麼又想起往事,她領着兩個Omega離開小黑屋,身後那個年輕的守衛百思不得其解地目送她遠去。
遊杉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後,離開守衛的視線後,他就打算先行一步了。他沒有問為什麼,或許是覺得尹竹肩扛林岚,便以為她和林岚認識,自己隻是被順帶的。
“等等。”尹竹喊住他。于是他停住腳步,搖晃了兩下才定住身子。他現在很虛弱,隻想回去倒頭就睡,還得給煩人的弟弟回個電話。
但尹竹隻是細細打量了他好久,突然會心一笑:“他眼光還蠻好的嘛,果真是個美人。”
“……嗯?”
遊杉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