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黎泛頓時呆滞了。什麼意思?他大概知道季談上次的發情時間,但是季談已經告訴他那是提前發情了。
所以現在是到時間了嗎?但他不是已經去過幫扶中心找Omega解決了嗎?
許是他呆愣的時間太長,季談不耐煩地磨磨牙,把他還覆在自己頸側的手拽下來,像啃雞爪一樣啃了兩口,又嫌棄地丢開,十分不爽:“怎麼沒味兒?”
黎泛默默摳了摳手背的牙印,心情很微妙。
“你要什麼味兒的?”他好聲好氣地哄道,發情期的Alpha最好順着。
季談歪着頭想了想,也說不上來。“反正要有味道的。你是Alpha,沒味兒。”
黎泛點點頭:“我懂了,不要Alpha,要Omega。”
似乎是有被哄道,季談對他龇着牙花笑,像是在稱贊他上道。
黎泛又問:“那如果你得到了Omega,你要怎麼做呢?”
季談茫然了兩秒,說:“吃掉。”
黎泛來回碾磨着手背上的凹痕,突然揚臉笑了笑。“吃人是不對的。”他語氣溫和,坐到季談面前來,語氣滿是誠懇的勸解。“吃Omega尤其是大罪。”
他看季談沒反應,就換了一種說法:“Omega不好吃。”
季談果然猶豫起來:“那我……隻是咬兩口?”
“咬哪裡?”
“這裡。”季談冷不丁伸出手來,直直按向黎泛的頸後腺體。黎泛身體一僵,他卻指腹使力碾着摩挲,繞着腺體劃出大緻範圍。“這裡。”他重複道。
“……嗯。”黎泛覺得自己腦子也跟着發起熱來,常年耷拉的眼皮此時也睜到最大,就這麼直勾勾與他對視。不知為何,他感覺鼻尖發酸。
“所以?”季談臉皺起。
“啊?”
“隻是咬兩口……還不行的話就一下,隻是輕輕咬一下。我保證不會疼的,可以嗎?”
“……可以。”黎泛要哭了。
似乎是被他的反應吓到,季談懵了片刻,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你——是不是喜歡我?”
聽到“喜歡”兩個字,黎泛像是被打開了某種開關。他的大腦突然宕機,身體卻憑借本能做出一個下意識的舉動——照着季談的臉就是一個近距離頭槌。
“嗷!”
這下是真沒反應過來,季談捂臉嚎了一會兒,整個人倒是被撞清醒了。他瞪大眼,幽怨地看向黎泛,但也自知說錯話了,找補道:“我就随口一問……”
黎泛從呆滞中回過神,見他清醒了,就抹把臉起身,一聲不吭抱着整理好的被褥出去。
季談追出去,小心翼翼問:“你生氣了?”
黎泛背對着他整理床鋪,悶聲道:“我前幾天收購了些抑制劑在閣樓,自己去找。”
氣氛有些尴尬,季談撓了撓頭,沒話找話道:“我當時腦子跟一團漿糊似的,根本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你不要生氣啊。要是生氣了也别氣太久,對身體不好,更沒必要生氣到睡沙發……”
顯然他記憶有些錯亂了。
黎泛把枕頭往沙發随手一扔。“在赫利花休眠種子罐下面的櫃子裡。”他說。
“……我當時說那句話,隻是有種既視感。我有點管不住自己的嘴,你把我打醒是應該的。”
黎泛這才轉過身來。季談注意到他眼角泛紅,整個人散發着郁悶和不開心。
“别這樣。”季談心軟下來。
“不需要解釋,發情期比你過分的多了去了。”黎泛眼簾半垂,情緒很平靜。“現在優先去解決你的事。”
“櫃子倒數第二層。去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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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談在閣樓輪番注射了好幾種抑制劑,終于找到一支勉強能用的。也許并不是這支有效,隻是恰好到這支用量大到力大磚飛了。
他憂愁地注射完畢,托腮坐在小凳上,卻怎麼也憂愁不起來了。
也許這些抑制劑中有鎮定的效果。也許隻是混用抑制劑帶來的副作用。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仿佛喝得爛醉後蹲在廁所思考人生,好像在思考,但這隻是形容詞而非動詞。
總之,他腦袋空空。
閑得無聊,他拿起櫃子上的赫利花種觀察。
赫利花。他不止一次聽過這個名字。似乎是種名貴且危險的花種,它的作用不局限于催情,模拟信息素和制作誘導劑,但不知為何,這種花曾在數年前瀕臨滅絕。
興許和那些禁書的消失原因一緻?不管怎樣,應該能從安徊那裡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