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嬌和方澤凡打賭最大的受害者就是徐可然。
司嬌犧牲晚飯時間去練跑步,徐可然隻好自己一個人去吃飯。
打完飯,扭頭看到程洋格外熱情地沖她揮手。
她擡眸定睛,看到了趙睿不太友善的臉,頓了步,去掃其他空位。
手臂卻被拉住,對上林妙妙落落大方的笑眸,被帶到他們身旁。
林妙妙靠方澤凡坐下,點頭示意算是回了招呼。
但眸子沒離開徐可然。
“司嬌怎麼沒來?”
徐可然有些不自在地咬着筷子:“她去跑步了。”
“這麼拼?”林妙妙詫異。
方澤凡哼笑:“她是真想赢。”
徐可然知道他倆打賭的事,不予置評,瞄了一眼認真吃飯的趙睿。
林妙妙:“她不吃飯了?”
徐可然:“等下,我給她帶點。”
林妙妙眸子閃動下:“我去吧,我正好有點事問她。”
徐可然收回審視的目光,低下腦袋像偷吃東西的倉鼠。
她身旁的程洋将桌上的牛奶遞給她:“英語課代表,要不要來一盒?”
徐可然飯都沒來得及咽,直擺手。
趙睿這才擡了眸子,掃了一眼斜對面徐可然受驚的模樣,伸手将牛奶又放回程洋桌子上,将方澤凡的遞給她。
“你的就留着吧,方澤凡不喝牛奶,給你。”
方澤凡扭頭唾棄:“你倒挺會做好人?”
趙睿将自己牛奶推給他,揚着眉頭,似是說,那你喝。
方澤凡面無表情地扔回去,他不喜歡喝,每次都是扔給趙睿解決。
方澤凡轉移對象,敲了敲程洋的盤子,不懷好意地說:“你特麼能不能收斂點,不要滿臉寫着,我是徐可然守護者嗎?”
“你他媽……”桌子下程洋狠狠踹了他一腳。
徐可然臉上蒙上了層绯色,筷子不停戳着米飯,不知道怎麼應付這場面。
“别吵了,吃完走。”趙睿端起光了的盤子,推了推方澤凡。
徐可然有些感激趙睿,這才直了直腰,看了眼發呆的林妙妙。
送飯的任務被林妙妙搶去,徐可然就捧着一盒牛奶快快樂樂地回教室了。
司嬌見到林妙妙将吃的遞給她,還給了她一杯豆漿,下巴好久沒收攏。
林妙妙倒是無事人解釋了一下,末了來了句:“你語文很好。”
“還可以。”司嬌随意坐在操場陰涼處。
“英語是你短闆,如果提上去,說不定能擠進一班。”
司嬌摸不清楚她是好心還是客套:“人小志氣小。”
林妙妙瞥到走過來的方澤凡,眸子盈滿笑意:“方澤凡英語不錯,就是語文太差了,提上去,說不定年級第一的寶座就是他的了。”
司嬌也順眼看過去,方澤凡劉海被風吹散,揣着兜蹙眉,滿臉無奈走着。
斟酌道出:“你很欣賞他?”
欣賞,林妙妙笑着,司嬌這人還真委婉。
“一般,我隻對年級第一這個位置感興趣。”
司嬌緊緊盯着她的側臉,水波在眸海裡來回打轉。
她突然有些佩服林妙妙,全能無短闆的學習能力,為了更好來三班,和他們這群小喽喽打打鬧鬧。
方澤凡來到司嬌身旁時,林妙妙已經走了。
他一屁股坐下來。
司嬌咬了口餅:“你來幹什麼?”
“看你還活着嗎?”方澤凡長歎一口氣,“這麼強度的練習,不怕明天站不起來?”
司嬌:“關你屁事。”
“……”方澤凡慢悠悠腔調飄來,“你現在求求我,我可以放你一馬,取消賭約。”
司嬌看他飛舞的眉眼,忍住給他一拳的沖動:“好好練習一下怎麼當牛做馬吧。”
“……”
他們高二通常是兩周休一天,過兩周再休兩天。
這周正好輪到休一天。
在中午放學前,司嬌去了辦公室一趟,去拿語文作業。
就聽到劉班在她身邊數落。
“司嬌,英語你可要好好上點心了,拉了你多少分。”
語文老師接話:“方澤凡正好語文不好,你倆可以互相交流下心得。”
司嬌咬了咬嘴唇,撥了下掉落的碎發,很是乖巧地點了頭。
周六中午就放學了,司嬌隻背了英語作業。
順着人流往外走,白天,沒人來接。
司嬌一人自在,盤算着寫點作業,去跑步。
最近天總陰沉沉的,少了陽光的世界,顯得有些亞白,将一切都襯得格外陳舊。
司嬌走在綠樹成蔭的小巷,因為連綿小雨,青磚的牆根處長了不少青苔,仿佛一夜活過來的油畫。
綠葉搖曳,葉片上殘留的雨滴,嘩啦啦往下落,砸在司嬌頭上。
司嬌嘴微微上翹,但眉眼卻彎着,接受這大自然的饋贈。
突然,熟悉的黑傘遮住了她的視線。
司嬌條件反射地望向身後。
方澤凡将傘塞她手裡:“淋傻了?”
司嬌剛想說,自己帶傘了。
就看到方澤凡又撐了把粉紅碎花雨傘,将喉嚨裡的話又咽了回去。
方澤凡看她五味雜陳的表情,嘴抿成一條線:“你可别誤會,我媽的傘隻能在我手裡。”
司嬌甩了頭發走了,方澤凡小跑兩步跟在她旁邊,努努嘴最終沒說出什麼。
司嬌倒坦然接受方澤凡對她的好,畢竟她是他的天使嘛。
方澤凡撓撓頭,有意無意掃着司嬌的側臉。
雨不算大,到了家就停了。
司嬌算是客氣,沒将傘扔給他,而是扯過他的衣袖挂在他的胳膊上,擺個手就上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