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敞坤揉着發痛的肚子,冷汗從鬓角淌下,眼神無聲地譴責着司嬌。
司嬌将礦泉水遞給他。
“你也知道我倆都練跆拳道,還這麼吓我們。”
“沒想到真能吓到你。”付敞坤嘲諷,“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司嬌一腳把付敞坤踹翻在地,工作人員怕出了什麼事,就把三個人領了出來。
三人坐在鬼屋門口處。
方澤凡撫平司嬌皺巴巴的衣角,瞥了眼出口:“怎麼還沒出來?”
“路不短,估計得等會。”司嬌看了眼時間,天已經黑了,晚上的秀場演出要開始了。
付敞坤将汗擦去:“徐姐怕鬼嗎?”
司嬌想都沒想:“不怕。”
徐可然去過大大小小的鬼屋,還撂下豪言壯志要去世界上最可怕鬼屋瞧瞧。
“那怎麼這麼慢?”方澤凡接話。
司嬌:“趙睿怕嗎?”
方澤凡:“他怕不怕我不清楚,但是他從來沒有和我一起看過鬼片。”
徐可然和趙睿出來時,離煙花綻放還有五分鐘。
司嬌沒顧徐可然古怪的模樣,拉起她的手,向煙花方向跑去。
“來不及了。”
其他人緊跟其後。
街道上盞盞路燈亮起來,簇擁着的小燈泡纏繞在樹上、花欄上,一閃一閃朦胧中,有五個在奔跑的身影。
站台早已經站滿了人,司嬌尋了個偏僻地站定,才氣喘籲籲喘起來。
随後的三個人擠了過來,微風吹散了他們的碎發,卻瞧見了彼此最燦爛的笑臉。
一陣低沉的轟鳴聲劃破了夜的甯靜,人群傳來驚呼聲。
徐可然格外欣喜地搖着司嬌的手臂。
第一朵煙花在夜空中綻放。似一朵巨大的菊花,花瓣層層疊疊,色彩斑斓,從中心向四周擴散,仿佛要将整個天空都染成絢爛的顔色。更多的煙花競相綻放,如流星劃破天際,如瀑布傾瀉而下,如同盛開的花朵。
在這短暫而輝煌的瞬間,仿佛整個世界都靜止了。
司嬌彎着的眼眸不小心墜入方澤凡星辰般的眸海,裡面是煙花的倒映,還有純粹的快樂。
如煙花般,要多絢爛就有多絢爛。
徐可然仰頭望向趙睿,遇到了他難得的笑眸,很漂亮,像未消逝的煙火。
青春是什麼。
也許是在張揚的歲月裡,有一群可拌嘴但不棄的好友,在一起做浪漫的事。
.
司嬌上了車,将安全帶系好,對上後視鏡裡,老爸不懷好意的笑臉。
“玩得開心嗎?”
司嬌打量會兒老爸,才回答:“一般吧。”
司爸又将目光投到他身後的方澤凡:“你呢?”
方澤凡咧嘴笑:“挺開心的。”
司爸頗欣慰地點點頭:“好不容易考完試,是該出來耍一耍。”
方澤凡附和着,想起什麼,問:“叔叔,司嬌為什麼不玩過山車?”
剛問完,就被司嬌狠狠宛了一眼。
司爸全然不在意司嬌警告的神情,笑呵呵回答。
“她恐高,怕失重感。”
話題在這裡并沒有停止。
“她應該不記得了,那時候她很小,才四歲,自己偷偷去了爛尾樓,結果看到有人滾下樓梯,全身血淋淋躺在角落。”
方澤凡眼眸蓦然黯了下來,瞳眸微微顫抖,下颌繃緊幾分。
“她以為死人了,連滾帶爬去找大人,膝蓋都磕破了皮。”
“從那以後就留下陰影。”
說完整個車廂安靜了幾分。
司嬌有些埋怨:“老爸~”
司爸:“反正都你都不記得了。”
司嬌見一旁的方澤凡一聲不吭,臉色不大好,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胳膊。
“還沒從鬼屋回神呢?”
方澤凡魂不守舍“嗯”了下。
漸漸與記憶的碎片吻合。
他媽媽告訴他,若不是有人發現了他,他恐怕會死在那裡。
所以,司嬌是……
方澤凡晃神側頭,司嬌翹着嘴正與老爸争辯什麼。
一股極為複雜的情愫在他心底彌漫開來,直直沖進了他的大腦,大腦一陣空鳴,有種隔世的詫然感。
直到司嬌在他眼前晃了好幾下,他才回神。
司嬌皺眉奇怪:“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沒什麼。”方澤凡回正身子,問,“司嬌為什麼去那爛尾樓?”
“她啊。”司爸嘴唇溢出笑意,“她不知道聽誰說的,那裡在夕陽落下的時候,能看到火烈鳥飛過。”
“老爸!”司嬌臉熱了幾分。
方澤凡淡笑一聲:“所以有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司爸對上自己閨女生氣的眸子,依舊笑呵呵,“有嗎?”
“肯定有,隻是我沒看到而已。”
司爸:“你那時正是好騙的時候。”
司嬌義正嚴詞:“肯定有。”
“……”
車轟隆隆停了下來。
方澤凡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司媽正好從陽台看到。
司嬌玩了一天,格外疲憊,直沖去吃飯。
司媽攔住換鞋的司爸。
“你和方家兒子聊什麼了?”
“能聊什麼?”司爸有些心虛。
“司大川!”
司爸抖了抖:“太開心了,一不小心說漏嘴了。”
司媽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咬牙切齒:“你嫌事不夠多啊!”
司爸像做錯事的孩子低着頭,努努嘴:“這麼多年了,估計他不記得了。”
司媽閉眼歎氣:“咱家不欠他家,他家也不欠咱家什麼。”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嘴一定嚴實。”
司嬌探出頭:“爸媽,你們怎麼不來吃飯。”
司媽換上笑臉:“來了來了。”
覺得不解氣,又給了司爸一掌,才向餐桌走去。
手機叮當響不停,回房的司嬌聽到劃開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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鑫澤小分隊群聊中,被各角度抓拍所充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