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嬌翻了一會兒。

點進了朋友圈。

就看到方澤凡那條。

[我是膽小鬼。鑫澤遊玩城必玩——鬼屋。]

配了張假裝捂嘴的尖叫照片。

付敞坤：提醒不要和膽小鬼一起來，會收獲隊友的傷害。

方澤凡回複：下次再吓人，會收獲更多。

趙睿：可怕嗎？

方澤凡回複：我可不說誰臉色蒼白走出來了。

趙睿：我本來就白。

徐可然：第一次見你這麼正常，有點不習慣。

方澤凡回複：徐姐？

徐可然：這次自我認知很清楚，知道自己是膽小鬼。

方澤凡回複：徐姐，我覺得你對我有誤解。

徐可然：又不正常了。

司嬌彎了嘴角，指尖輕敲屏幕。

雙面嬌：膽小鬼。

不出兩秒，方澤凡回複：？

司嬌鎖了屏，鑽進被窩。

.

司嬌本想好好補個覺再去學校，不成想早上就被喊了起來。

司媽翻出個針織裙，在她面前晃了晃，期待問：“你穿這件怎麼樣？”

司嬌提不起精神，撩了撩亂糟糟的頭發：“不穿，冷。”

司媽無奈抿嘴，将衣櫃裡的毛衣扔給她。

“快點起來。”

司媽的牌友周奶奶的孫女結婚，她宴請了小區的熟人。

先前已經在男方辦了一次主宴，這次是在女方辦，她這裡叫回門宴。

司嬌本不想去，但不去中午沒飯吃，她倒可以，她媽媽怎麼也不同意。

酒席在酒店大廳，大廳擺了長長T台，鋪了白色綢帶，屏幕滾動着兩位新人的結婚照。

有服務員引路，三人坐在了一張空着的桌子。

他們不是親戚，少了些客套。

放空思緒的司嬌隐約聽到了熟悉的嗓音，下意識望過去，對上了方澤凡的眼眸，兩人皆一窒。

立馬挪開，司嬌看向媽媽，她正和爸爸聊着桌子上的擺花。

她眼珠不安轉了轉，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

不一會兒，就聽到那位服務員說：“就是這裡了。”

司嬌眉眼閃動下，内心不安的還是應驗了。

她竭力自然擡頭對上了方媽掃過來眼神。

擡起嘴角點了下頭，算是禮貌問好。

方媽回轉的眸子落在了司媽身上，眼神一掃，聲調提起：“沒排錯吧。”

服務員：“沒的，就是這桌。”

司爸緩和氣氛：“估計他們按照親戚關系遠近排的，沒多大事坐吧。”

方澤凡已經先前一步坐在了司嬌身旁。

方爸緊挨着坐在他身邊。

司媽對着司爸說：“我說怎麼今天怎麼右眼皮跳個不停，原來是這倒黴事。”

司爸拍了下她的大腿。

“小孩不懂事，這大人不能不懂事吧。”方媽笑得冷冷的。

一時周圍的空氣冷幾鑿。

方澤凡不合時宜站了起來。

方媽冷聲呵斥：“坐下！”

方澤凡隻好坐下，對着服務員說：“你好，有沒有熱水？”

服務員笑呵呵：“有的，我去拿。”

這邊拐去了周奶奶處，才去拿了壺熱水，遞給方澤凡。

與此同時，周奶奶過來了。

嘴裡念着，親娘，誰把這兩家人分在一起了。

司媽和方媽關系不對付，全小區都知道，兩人在一起，就是能掀起房頂的炮仗。

周奶奶在和她們打麻将時，就深有體會。

她笑得慈祥：“來了。”

大人都喊了聲周媽。

兩小孩跟着喊了句周奶奶。

客套說了些新婚快樂，早生貴子的話。

周奶奶才對着方媽說：“這負責人沒眼色，小蘭要不要換個座。”

程金蘭嗤笑一聲，瞥着司媽：“這屁股都坐熱了，要換應該他們換。”

司媽自然不甘示弱：“這總得有先來後到吧。”

一句字正腔圓的先來後到不知點着了程金蘭哪個情緒。

她猛然站起來，眼角猩紅，笑聲有些凄涼。

“你好意思說先來後到，付桂芳，你以前怎麼……”

話語梗在喉嚨裡，手被方爸拉住。

突然的音量惹得衆人頻頻回頭。

程金蘭坐回去，不再吱聲。

周奶奶笑容凝了幾分：“小桂？”

付桂芳斬釘截鐵：“不換。”

周奶奶歎了口氣走了。

孫女在身側：“奶奶這，沒事吧？”

她拍拍孫女的手背：“沒多大事，她們都是體面人。我在這小區生活了四十多年來，她倆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要是真有仇，能做上下樓鄰居十幾年。”

一旁的方澤凡像沒事人，拿起水壺，給司嬌倒了水，又給自己倒點，遞給了自己老爸。

方爸接過來給兩人倒滿，又順着轉盤，轉給了司爸。

一時桌子上隻有瓷具碰撞的聲音。

安靜的氛圍在小區另外兩個熟人的到來打破了。

蘇姨見六人出奇一緻的擦拭盤子的動作，沒忍住笑出了聲。

“這兩個孩子長得可真像一家的。”

話語一出，六人動作皆停了。

程金蘭沒忍住：“蘇姐這年紀大了眼神越來越不好了。”

蘇姨瞧了眼自家丈夫，慢悠悠接話。

“确實老了。女孩美男孩俊，倒瞧不出太大區别。”

兩位媽媽瞥了眼對方的孩子，都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