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晚。
今晚上語物化三科,司嬌整理好書本,和徐可然鬥了會兒嘴,碰到林妙妙邀約的眼神,便出了門。
正疑惑走在走廊,離很遠一班處,付敞坤吼着:“方澤凡。”
方澤凡也嫌丢人,低低應了句,便從司嬌身側繞過,兩人擦肩而過時,撞了下眼神。
三樓的教室是會議室臨時改的,書桌還是以前舊的兩人桌。
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一起說笑,隻有一個人坐在中間沉默寡言地刷題。
司嬌将視線從傅嚴身上回過來,問林妙妙:“坐哪?”
林妙妙擡頭掃了一眼,雖然心中有所定奪還是說:“都可以。”
司嬌徑直向傅嚴身後走過去,兩人剛坐好。
付敞坤就坐在了司嬌邊上,他見熟人就興奮:“司姐,很厲害呀。”
司嬌忽視他興奮的眼神,看向他身旁略顯安靜的方澤凡。
這時有女生走了過來,坐在方澤凡前面,轉過身子害羞着笑着:“你好呀,我是二班的喬朵兒。”
她将手裡的奶片放在方澤凡的桌子上。
方澤凡疑惑看着她,将奶片推了回去:“不好意思,我不吃任何奶制品。”
“啊?”喬朵兒意外張大了嘴,有些慌亂将奶片塞進衣兜,臉紅了幾分。
司嬌将頭扭回來,莫名有些煩悶,來回翻了翻語文卷。
林妙妙戳了戳前面的傅嚴。
傅嚴頭都沒轉,将物理試卷遞了過來。
林妙妙接過試卷,話也沒說,兩人透着一股詭異的默契。
他們與周圍的亂遭形成了很大的反差,司嬌坐着有些難受。
終于看到了前排的傅嚴擡起了頭,伸了個懶腰,似乎是解出了一道難題,心情頗好側着身子。
“你這次考得不好。”
沒有疑問,單純的陳述句,沒夾雜任何情緒。
司嬌忍不住接話:“不好嗎?”
傅嚴頭又偏了幾分,對上司嬌圓潤的杏眸,沒有先前的逼人,耐心解釋:“她這次總分隻比我高兩分,并且前十名分差也不高。”
林妙妙:“沒有分差,說明是退步了,要放在高考,是進不了清北的。”
司嬌詫異:“現在就想這麼長遠了嗎?”
林妙妙與傅嚴對視一笑:“高中的每一次都當高考準備,不是嗎?”
瞧着林妙妙淡笑的眉眼,司嬌愣了愣。
話題已經轉向數學題,司嬌聽不懂,眼神又回到方澤凡這處。
在外方澤凡的社交明顯很冷淡,但抵不住喬朵兒的熱情。
司嬌趴在桌子上有點想徐可然,卻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
下意識去找,看到方澤凡勾着唇角指着她,嗓音不同于以往的惹人煩的腔調,似乎帶着有些司嬌不确定的炫耀:“就是她,語文很好的人。”
司嬌茫然在兩人臉上來回掃視。
喬朵兒的笑容凝在臉上,企圖解釋:“不是,是說你這次語文考得很好。”
“我。”方澤凡擡着眼皮,“問我,不如問問斷層第一。”
司嬌莫名心緒不甯,就見方澤凡眼眸懷着不好意定定看着她,音調陡然高了起來,“語文第一,講講有什麼訣竅嗎?”
司嬌的拳頭已經揮到胸前,見嗖嗖眼神全向她投過來,她放下手,背僵硬挺住,卻撐着雲淡風輕表情,大腦空白擠出兩個字:“天賦?”
據付敞坤回憶來說,極其欠揍。
教室安靜兩秒,又恢複了亂糟糟。
司嬌裝作沒事翻着課本,心裡已經将方澤凡罵穿了。
付敞坤一臉賊眉鼠眼湊過來:“方澤凡讓我給你帶句話。”
司嬌擡眼看到了方澤凡挑起的眉頭:“不太想聽。”
付敞坤:“沒罵你。”
司嬌:“我不信。”
付敞坤:“他說,你把他的話說了,他上英語課說什麼。”
收到司嬌一記白眼的方澤凡,笑得胸腔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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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文課下課,司嬌想去廁所,看了眼正與傅嚴讨論題的林妙妙最終沒開口,自己離了座位。
離開座位時,碰到了喬朵兒。
“司嬌?”
喬朵兒是文科班,下面兩節,他們要去另外的教室。
司嬌本想當做沒看到,隻好硬着頭皮:“嗯,找我?”
喬朵兒抱着書,咬了咬嘴唇:“你有方澤凡聯系方式嗎?”
司嬌擡眼看她:“我和他不熟。”
這句不熟,在司嬌這裡是委婉拒絕。
喬朵兒裝作沒聽懂:“你倆一班應該有吧。”
“你直接問他。”
喬朵兒害羞笑笑:“我不好意思。”
司嬌:“我也不好意思随便給。”
這句話噎得喬朵兒一愣,她嘴角不太自然:“我不會告訴他。”
“我會。”
兩人徹底僵住了,樓道裡的聲控燈亮起,一個出乎意料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司嬌。”
司嬌見到王一舟:“你也來聽課?”
王一舟眸子漣漣笑意:“不是,二樓是彙演廳,我們來倉庫放東西,聽說你們在這上課來碰碰運氣。”
他瞧到喬朵兒,打了聲招呼。
喬朵兒面露尴尬走了。
王一舟:“要不下去瞧瞧,很有趣的。”
司嬌本想拒絕,看到走過來的方澤凡與喬朵兒撞得正着,便答應了。
她跟着王一舟進了彙演廳的幕後,白灼燈耀眼,照得整個屋子亮堂堂的,擺放着各種衣物衣飾以及道具頭套等。
司嬌沒被稀奇古怪道具吸引,眼睛定在了屋子中心那個挺立的身影。
白色襯衣搭配灰色褶皺裙,烏黑短發泛着燈光的潤澤,似個乖張的學姐。
“學姐”撩起散落的頭發,将頭套随手扔在角落,聽到腳步聲回頭,倩笑的眉眼是灼人的豔麗。
司嬌微張口,瞳孔顫動,聲音詫異地抖了抖:“韓紫霏?”
韓紫霏薄櫻色的嘴唇蠕動:“要不要玩點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