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舟朝他打了聲招呼,眸光沉了沉。
司嬌對上他的眸子,才知道他問的自己,十分無語:“你在嘲笑我嗎?”
方澤凡:“運動運動恢複更快。”
司嬌仔細打量他的神情,沒看到調侃的意味,才确定他确實沒在說笑。
“怎麼發,單腳?”
方澤凡挑了下眼尾,燦爛的眉眼勾得司嬌心尖一顫:“我背你。”
“背?”
方澤凡背上司嬌就向徐可然方向跑,還來回轉了好幾個圈,終于在司嬌捏着脖子威脅他的時候,停了動作。
自然沒有背着司嬌打球,司嬌坐在地上,接着對面方澤凡喂來的球。
他喂得開心,司嬌擡起胳膊,一副被迫無奈地一搭一搭接着。
終于在方澤凡再次手滑擊中她額頭前,扔了拍子,像個撒潑打滾的生氣小孩。
逗得方澤凡心裡一軟。
他将拍子扔給趙睿,撈起外套,走到司嬌身邊。
“玩累了?”
司嬌擡眼看着他濕漉漉的眼眸,低下了頭,耳邊碎發散落遮住她的情緒:“有點。”
方澤凡将外套遞給她,蹲下了身子:“來,我背你。”
司嬌接過衣服,無聲上了他的背。
他運動很久,身體有些燙,溫熱透過毛衣緊緊貼在司嬌微涼的外套。
司嬌陪着他們玩了一會兒也累了,歪着頭貼在方澤凡的肩上,随着步伐的節奏,思緒也慢慢飄蕩。
手一滑,單詞本掉落在地上。
止住了方澤凡的腳步,他回頭,看不清單詞本,但是認得那是王一舟的東西。
心裡一緊,想當沒看見。
但肩頭的司嬌擡頭,悅耳嗓音激蕩着他的耳膜:“我的東西掉了。”
方澤凡沒松手,伏身蹲下,讓司嬌伸手去撿。
司嬌碰到單詞本那一刻,方澤凡突然扭頭:“我的外套抓緊,别掉了。”
明明平淡的語氣,不知怎麼的,司嬌聽出幾分揶揄的感覺。
教室裡,有三個人,對于方澤凡背着司嬌的場景,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
大家低回頭,繼續寫作業。
方澤凡将司嬌放回座位,一轉身坐在了她前排。
司嬌将外套遞給他,他依舊穩如泰山坐着,直勾勾看着她。
她覺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尖,躲了他的目光。
想着耽誤他寶貴的體育課時間,又不是她的錯,語氣硬了些:“怎麼了?”
就見,方澤凡湊過來,棱角分明的五官放大,司嬌呼吸一滞,他轉了方向,壓低嗓音在耳邊呼着熱氣。
“我……”
半天沒聽到下句。
周遭的空氣卻熱了起來,司嬌耳垂染上了淡淡粉色,呼吸有些雜亂。
“我……”方澤凡嘴角勾起,嗅到她身上的栀子洗衣液味,目光一轉,“想喝你的酸奶。”
不等方澤凡撤回身子,司嬌不動聲色吐着氣,抓緊他的衣領,将酸奶塞到他手裡,就想擡腳踹他,可惜腳擡不起來,隻能惡狠狠盯着他。
司嬌暴躁的模樣,落在方澤凡眼裡像毛發豎立的貓咪,他笑得肩膀抖動,又将酸奶放回原位,拎着衣服走了。
兩人貼耳交談的錯位一幕正片落在了某位正義分子裡。
一則“司嬌喜歡方澤凡”“兩情侶在教室打情罵俏”的謠言,在校園裡慢慢發酵。
誰喜歡誰。
這個校園裡萬古不變的八卦,是每個人青春必經曆的事。
少年們青澀的喜歡,像加糖的檸檬水,酸甜可口,稚嫩卻真誠。
如此赤裸暧昧,自然逃不了每個人的口耳相傳。
方澤凡人氣比司嬌想象中的大,他的标簽是鑫澤一高那個“高大帥氣,平常冷酷酷的,笑起來甜甜的英語學霸”。
而司嬌隻是簡稱為“鑫澤一高的那個語文第一”。
謠言就這樣慢慢傳開了,特别是還在司嬌腿瘸将方澤凡當拐杖這個敏感時期。
王一舟先聽到這個謠言的,他自然是不信的,但煩躁的心情怎麼也壓不住,一道數學題解了一節課都沒解出來,索性放下筆,去了彙演廳找韓紫霏。
韓紫霏正在清點道具,完成這項任務,她就把彙演廳的工作交給下一任同學。
聽到王一舟的描述,低頭記着的韓紫霏,猛得擡了眼皮,她目光雖帶笑意但淩厲有攻擊性。
“這個跟你有關系嗎?”
王一舟張張嘴辯解不出來一點。
韓紫霏将狗熊頭套遞給王一舟。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
王一舟抱着頭套跟着韓紫霏:“我知道。”
“你不知道。”韓紫霏按了下圓珠筆,“謠言會不攻自破。但王一舟,你比我聰明,把心思放在學習上最重要。”
小小的倉庫一片寂靜,聽到上課鈴聲響起,韓紫霏歎了口氣。
“他們是死對頭,是對手。
但是他們隻把對方當成對手。
如此,也是獨有一份。”
也不知道,王一舟聽進去幾分。
韓紫霏将他推出門,擺擺手:“我不是好心人,不會勸你,你大可撞得頭破血流。因為你的未來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關了倉庫門,韓紫霏抵在門上,立了會兒。
什麼語文第一。
明明是樣貌美豔,善良可愛,懲惡揚善的打架能手,鑫澤一高最具潛力學霸……的語文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