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言最終還是落到了司嬌耳朵裡。
她聽到的時候,小臉皺成苦瓜模樣,蹭的怒火就燃到心頭,燒掉了她的理智。
她單腳跳着将方澤凡前排扯到一旁,坐在椅子上,拐杖啪打在他的桌子上。
拳頭揮在胸口,揚着下巴,眼眸半合淬滿寒意:“是不是你傳的?”
方澤凡被吓得愣住了,大氣不敢出,頭搖得像撥浪鼓。
司嬌眯眼看着他,瞧不出幾分真假。
有同學走過來。
“司嬌方澤凡,班主任找你們。”
方澤凡碰了碰司嬌的眼神,見她要吃人的模樣,猛然縮回,手卻拉住司嬌的胳膊。
司嬌抽回手臂,他隻能安撫:“我背你上下學,總有些不知内情的碎嘴子。你問問我們班人信嗎?”
對上司嬌視線的謝濤拼命搖着頭。
司嬌恢複片刻理智,冷靜了下來。
也是。
她吐了口氣,将胳膊搭到方澤凡手臂上。
她一聽到自己與方澤凡扯上這離奇八卦,腦子一熱,就失去了判斷能力。
若是其他人,她可能隻會淡淡一笑,不予理睬。
但方澤凡不一樣。
方澤凡悄悄歎了口氣,但嘴唇輕輕抿了抿,瞧着司嬌依舊有些愠怒地拉着嘴角,眸光暗了幾分,内心深處流轉的波瀾在片刻歸于平淡。
謠言他早就聽說了。
那日,他上廁所走回來的拐角,聽到有個人說:“從我這個視角,司嬌扯着方澤凡衣服絕對是要強吻他。”
方澤凡蹙眉,剛想走出去解釋。
另一人立馬接話:“不會吧,司嬌不是腿瘸了嗎,好像是方澤凡的原因,因為這個倆人才走得近些,你知道的他們倆一向不太對付。”
他頓住腳步,心潮有些翻湧。
那個人:“是嗎,我聽說上次運動會,司嬌為了好朋友放棄了比賽,但是那天方澤凡不是拉肚子嗎,他暈倒的時候,司嬌可是第一個守在他身邊。”
另一個人:“這麼說,司嬌早知道方澤凡不舒服,也沒心思比賽了。”
那個人:“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司嬌肯定喜歡方澤凡。畢竟他們班天使遊戲裡,司嬌守護的人根本不是方澤凡,她那麼費心幹嘛?”
另一人:“也有可能,反正他們倆掐架的另一幅模樣,我是沒見過。”
兩個人的聲音逐漸遠了,方澤凡緩慢擦着手,将紙攥到了手裡,回頭從前門進了教室。
徐可然不知道在說什麼,逗得周圍女生哈哈大笑,唯獨司嬌皺着眉,紅潤的嘴巴張了又張。
他知道是她忍住了罵人的話語。
不禁垂眸一笑,從司嬌身邊走過時,沒被她注意到。
兩人進了辦公室,司嬌便松了扶着的手,自己撐着拐杖,等待劉班主任的審問。
劉芳瞧了瞧兩人,小眼睛眨了眨,似乎早已經看透:“最近謠言聽到沒?”
司嬌乖巧點頭。
方澤凡沒等質問開了口:“假的。”
司嬌看了他一眼,應着:“對,是假的,可能有些人不了解我的情況。”
劉芳對他倆放心,還是問了一嘴:“不可能發展成真的吧。”
這次方澤凡沒說話。
司嬌就差舉手發誓了,信誓旦旦:“老師,絕對不可能。”
劉芳信得過司嬌:“嗯,年級主任那邊我已經解釋過了,不是什麼大事,把你們叫過來也是走個流程,老師是信得過你們的。”
司嬌重重點着頭。
劉芳:“那,方澤凡送司嬌回去吧,馬上上課了。”
方澤凡拎起司嬌,背起來,向教室走過去。
司嬌趴在他背上,隐約覺得他有些不對勁,比平常安靜了不少。
司嬌捏了捏他的耳垂,怕有人看到立馬放下來。
方澤凡喉嚨滑了滑,嗓音啞了幾分:“怎麼了?”
司嬌問:“你心情不好?被影響了?”
“沒有。”方澤凡清了清嗓子,“隻是我名聲被破壞了,有些不開心。”
“什麼意思?”司嬌提了音量,“你個大男人還在乎名聲?”
“怎麼?你在乎,我更在乎。”
司嬌下巴靠在他肩頭:“那你想怎麼樣,難不成要我對你負責?”
要怪也怪那個傳謠言的人,怪我幹什麼,司嬌忍不住揶揄他。
方澤凡笑了笑,但笑意并沒有抵達眼底:“對啊,要你負責。”
與此同時,拐杖啪掉在了地上,恰好遮住了他的聲音,徐可然跑過來撿起來,迫不及待問着情況。
司嬌瞥了眼方澤凡,他表情淡淡地看不出情緒,但那句話就在耳邊她不可能聽不到。
她,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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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就是月考,司嬌根本來不及準備,雖然隔了幾天,她還是覺得一上學就緊繃了神經。
但是,這次卻沒那麼緊張。
沒有上次競賽那種心情。
徐可然幫她把書整理好,提前搶好了位置,一摞一摞搬到講台上的角落。
她累得氣喘籲籲,拍着司嬌的胳膊就是:“大恩大德不能忘記。”
司嬌感激地朝她點着頭,将酸奶遞給她,她卻擺擺手,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
明天考試,今天騰出考場。
能偷閑的學生早就整理好跑出去玩了,教室裡隻有零星幾個人。
趙睿看完最後一道數學錯題,合上本子,精準扔到角落裡一堆書上,背着書包走出了門。
徐可然着急忙慌背上書包,拍了拍司嬌的桌子:“我先走了。”
沒等司嬌回複,她人已經沒了。
徐可然在拐角處追到趙睿,趙睿掀開眼簾直勾勾瞥了她一眼,又垂眸落在台階上。
“你要回家?”徐可然跟在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