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澤凡閑閑補了句:“吃完飯送你們回家。”
蘇蘇接話:“那是自然,黑燈瞎火,總不能讓兩個女孩自己回去。”
司嬌沒再拒絕。
程曜出去讓姥爺不用做他們的飯了,又借走了他的車子。
他們程家女孩少,鮮來串門的女孩總會惹得姥姥歡喜,這還是摯友的孩子,更是多看幾眼。
這下沒說上幾句話人走了,她難免有些落寞,但年輕人還是喜歡和年輕人玩,這點道理她還是懂的。
最終沒說些什麼,隻囑咐,注意安全。
入夜還早。
方澤凡趁着程逸拉着芽芽玩玩具,帶司嬌四處轉了轉。
他們後院有個不大不小的方形小水池。
裡面是朵朵荷花,粉嫩嫩的,争相綻放。
後面是白色洋樓,這裡是一方清塘,别樣雅緻,倒襯得方澤凡像個公子哥。
怪不得從小這麼嬌氣。
也怪不得他的秉性是溫暖陽光。
微風習習,荷葉如翠玉在碧波蕩漾,亭亭玉立的荷花在夏日烈陽中盛開。
方澤凡指着水池中若隐若現的紅色金魚。
“這種生物我從來都養不好,還好我姥爺會養。”
司嬌這才回味出,方澤凡介紹這個池塘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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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嬌給舅舅回了電話,顯然舅舅認得這戶人家,沒有多說什麼,隻囑咐早點回家,不要給芽芽吃太多。
程曜開車,司嬌,方澤凡和兩個小孩擠在後面。
村裡設施不太完善,還有些道路并沒有鋪設路燈。
黑漆漆的,襯得夜晚格外安靜。
以前這個時候,姥姥會把她喊回家,不讓她亂跑。
進了集市就亮了,但路燈卻像撲上層灰,染得周圍也髒兮兮的。
除了他們,其他桌上的人都是挺着大肚皮膚黝黑的壯漢,還有染了頭不好惹的市井小子。
他們看過來的眼神并不友善。
蘇蘇踢了下闆凳,對那目光一一甩了過去。
年輕貌美的女子這副模樣,讓那群油光滿面的男人更加興奮。
司嬌有些後悔來了。
但是不久門口一陣引擎熄滅的尾音。
為首的人是個光頭,暗影中啪火焰竄了竄,直到一個火星子冒出,他深吸口。
人未來,先傳來聲。
“程哥。”
程曜擡頭看過去:“來了,軒兒。”
沒有司嬌想象中那種,殺馬特造型、一身腱子肉再加駭人的花臂。
很正常的小鎮青年模樣。
軒兒見屋裡有小孩,将煙掐了。
“有客人?”
“不算。”程曜說,“鄰居家小孩,蹭個飯。”
軒兒看了眼司嬌,卻感受到一側灼熱目光,望過去才看到是方澤凡。
“小凡這麼大了。”
方澤凡笑着喊了句:“軒哥。”
進來了四個人,三男一女,穿着在司嬌眼裡來說是正常的。
人一多,他桌的流氓就不敢看過來了。
少了些惡心的眼神,司嬌胃口才好點。
方澤凡怕司嬌放不開,小聲介紹:“這些是我哥的朋友,他們經常結團爬雪山,也算是過命的交情。”
軒兒偏頭看過來:“那個女娃娃長得倒是喜人。”
被誇的芽芽正埋頭吃着蛋炒飯。
程曜調侃:“你自個生個不就行了。”
其中一個兄弟開口:“程哥你也知道,這在大城市能活下去就不錯了,還談娶妻生子。”
他們談論生活。
司嬌隻埋頭吃飯。
偶爾抛出個問題,方澤凡替她應付。
蘇蘇在一旁隻笑不語。
軒兒他們喝了幾瓶啤酒,程曜開車滴酒未沾。
司嬌喝了幾杯果汁有些腹脹,在闆凳上扭了好幾次身子。
方澤凡注意到,輕聲問她:“怎麼了?”
司嬌有些羞赧:“想上廁所。”
方澤凡抽了幾張紙遞給司嬌,他擦了手起身。
拍了拍程逸:“我和姐姐去買瓶水,你看好芽芽妹妹。”
程逸重重點頭,拍了拍小胸膛。
兩人離開并沒有引起太大動靜。
隻有蘇蘇注意到,她問了句,聽到阿逸的回答有所了然。
露天廁所簡陋,方澤凡站在門口守着司嬌。
司嬌忍着不适,快速解決。
出門與個醉漢打了個照面,沒來的反應,那人将她扯進廁所,贅肉橫飛酒氣沖天的臉露着猥瑣的笑。
他肥手有目的地伸向司嬌的胸前。
司嬌吓得一聲尖叫。
她的跆拳道防身術不是白練的,但男女力量懸殊,實施起來讓司嬌有些發怵。
她還沒擡腳,那人腦袋就挨了一拳。
他捂着痛處,瞬間惱怒,特别還是看到打他的隻是個毛頭小子。
司嬌還在震驚中,人已經被扯到懷裡。
她從來沒見過方澤凡如此憤怒,他猩紅着眼,脖頸扯着青筋:“你他媽敢碰她!”
蘇蘇聽見動靜已經跑了出來。
她補了一腳,那醉漢手腳遲鈍,沒有反應過來已經倒在地上。
蘇蘇扭頭看着司嬌,目光在黑夜尖銳且冰冷:“他哪隻手碰你了?”
司嬌被方澤凡摟在懷裡,剛才的驚險還心有餘悸,她耳畔聽着方澤凡格外溫柔的嗓音安撫她:“别怕,他哪隻手碰你了?”
“右手。”
蘇蘇狠狠踩了下他的右手,傳出一陣慘叫。
程曜跟出來見場面已經控制住了,對着周圍的圍觀群衆說:“罪有應得,大家都散了吧。”
從人群中冒出了個人,将醉漢拖走了。
人散去,司嬌還在方澤凡懷裡,她用了用力才掙脫他的懷抱。
他眼眸垂着,眼眶紅紅的,全然沒了剛才的狠厲,隻有後怕和愧疚。
“對不起,我沒留神。”
司嬌摸了摸他的腦袋:“知道你怕黑。”
方澤凡頭垂到司嬌頸窩,仿佛剛才受委屈的是他。
沒離席的隻有軒兒,歎着氣,看着桌對面兩個歲月靜好的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