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肉眼可見的心緒不平,殺意驟起。
卻抖得張大山和他身後一群土匪笑的前仰後合,“哈哈哈…好!”
“老大,她不認你!”
“怎麼不殺了她?她可是殺了好幾個弟兄們!”
其中一人的長矛對準了青年的後背,而她依舊直直地盯住她的母親,死死咬着牙,仿佛獸類要擇人而噬。
美婦人心中不詳的預感成真,生怕她遭毒手,她眼含淚珠,祈求的仰望着那讓她恐懼的男人:“不!不要!她隻是少年氣盛,給她一點時間!别殺她…”
“而且…而且!今日不是有貴人要來麼?怎麼可以…繼續鬧下去?”她孱弱的身軀搖搖欲墜,周圍的土匪直勾勾的看着她。
似是憐惜,似是想将她吞進腹中。
衆目睽睽下,張大山卻大力握住她的肩膀摟過來,肉貼肉,眼睛仿佛舔到她身上似的:“按理說,夫人的話,為夫要聽…”
美婦人心中一緊,隻見他笑了笑:“可是,你要怎麼求我?”
“你也配?你再敢多說一句!信不信我殺了你!”在青年人仿佛嘔死的眼神中,她娘湊過去親了親他黑黢黢的,醜陋的臉頰。“别殺她,求你了…”
她第一次放下縣令夫人的架子,這麼示弱,當衆親近,顯然讓這土匪頭子很受用。
“哈哈哈!那就算了吧,都别動她女兒,留一條命。”
他抱住美婦人,一擁而起,如同對待一隻貓狗似的,毫無尊重。
當衆揉捏了一把她柔弱的腰肢,“那你給我生一個大胖小子!以後都是自家人。”
張夫人僵硬的任由他摟住,卻不知為何目光如炬的盯住了女兒,緩慢地搖了搖頭。
“女兒——别怕,一會娘來找你。”
張大山興奮得抱着她轉圈,大笑而去。
“娘——”
“臭土匪!不準帶她走!你真…真是個畜生!”青年被土匪攔住,用有限的詞彙大聲咒罵起來:“你放開我娘!”
“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不準碰我娘!”
她揮舞着劍,再次發怒,周圍土匪躲遠一點,卻圍住她不肯放她走,很快她就不知道她娘被帶去了哪裡,她憤怒大喊:“娘!别信他的!”
“娘!”
“你在哪兒?”
“臭土匪!你把娘藏哪兒了!給我出來單挑!”她大喝道,如同困獸。
她急躁的在帳篷内尋找,周圍的土匪時不時搗亂,用長木棍阻攔她:“你這是幹嘛!我們大哥哪兒比不上你爹?”
“别找娘了!你沒斷奶?讓你娘再給你生個弟弟!你将來也有依靠!”
“一琢磨,這妞長得也帶勁!潑辣!”
幾個土匪看她失去理智卻沒拔劍,以為拿捏住了,說話越發猖狂。
——
天空飄雪,如同天地與她同悲,她冷得發抖,卻更加怒火高漲,雙目血紅一片,很是滲人。
“我要殺光你們這群畜生。”她已經幾乎癫狂,滿心悲痛焦灼。
“唰——”利劍出鞘!
長劍飛出,刺穿了方才口出狂言的麻子臉,那麻子臉被擊倒出去,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怎麼…飛了?”
那土匪确實閉嘴了,倒在地上抽搐。
她搶過木棍揮開人群,拔出劍開始大殺四方,不管自己會不會受傷,會不會被武器打中!滿眼都是敵人!
那群女人駭得躲在遠處旁觀,護着自己女兒,姐妹,絲毫不敢靠近周圍。
“說!”
很快她身邊倒下了幾個黑瘦的土匪,剩下幾個身高體壯的卻跑得遠遠的,她劇烈喘息,感覺胸口悶痛,一番追逐殺戮之下,她已經快擡不起胳膊。
強撐着快跑幾步,抓住一個土匪,慣到地上,勉力擡起劍尖寒芒對着他眼睛。
地上的人被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上首的女人滿臉鮮血淋漓,讓她更加駭人:“告訴我!我娘在哪兒!”
“說——”
那土匪吓得屁滾尿流,卻不敢說,隻因為張大山最恨告密者,上一個敢洩密的已經被老大剝皮刮骨,投入鼎中。
衆人起事之前也都飲血發誓,絕不背叛。
他實在怕被老大剝皮刮骨,死後都不得安甯,也因為他确實沒見到這女人殺人,隻以為會被放過一馬:“我…我不知…饒了我吧…我給你做牛…嗬…啊!”
剛說完廢話,“噗嗤”一聲,劍身插入胸腔,又拔出,血液噴射,地上的人還在求饒,慘叫聲不絕于耳。“啊!!好疼!!!救救我…”
他痛苦的叫着周圍的人,雙手死死抓住身上人的褲腳,“兄弟們!殺了她…給我陪葬…嗬…”
他在她足下扭動着…抽搐着。等待着勇武之人給他報仇,他目之所至,衆人回避,生怕惹了亡魂記恨。
這下子徹底沒人敢靠近了。
“不說就去死。”她面無表情道,順道踹開了那具屍體,劍身支撐着她的身軀,筆直站着。
“瘋婆子!”
“潑婦!快跑,去告訴老大!”
“簡直是瘋子!哪個男人敢娶她!”
一群土匪尖叫着,咒罵着跑了,到處找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