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如霜卻毫不在意,她走到她們面前,高聲問道:“你們是不是也想像他們一樣,死在我的劍下?被人抛棄在這荒野之中?”
女子們逃出生天,瑟瑟抖着又面面相觑,不知該如何回答。
“大人……妾身願意為奴為婢,隻求您饒我們娘兩一命…”
“我救你們,隻是因為你們不該被如此對待。但你們必須明白,我不會白養閑人。你們真要跟着我,就必須學會自食其力,你們——也随時可以離開。”殷如霜很冷漠道。
“不怕我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了?”她開玩笑道。
“不!我相信大人救我們是好意,況且…我會侍候人,大人留下我吧,我願意效忠大人,就算大人是男子我也…”
“誰說的?”突然,衆人隻見那血染衣袍的高大人影走過來,一頭黑發有些淩亂,她擡手紮了起來,一個精神奕奕的高馬尾。
明明面容有幾分俊俏,卻帶了凝固的鮮血,如同地獄修羅似的,偏偏帶着一臉自以為很和善的笑容。
“眼見為實。”殷如霜有些無奈道,突然手腕旋轉,用劍尖挑起誤以為她是男子的女人下巴。
她單手扯開衣襟:“諸位姊妹,偏偏覺得我是男人?不若仔細瞧瞧,我殷某人是男是女?”
啼笑皆非,方才那群男的交談一番就看出來自己是女人,反而這群女子偏偏認錯了,為何?她因為自己身形高大,就覺得像男人不成?
“你們怎麼以為我是男子?”她好奇道。
一個銀發少年一闆一眼道:“因為我們扶桑人,身材高大的都是男人,上至貴族小姐,下至平民女子,都以纖細柔弱為美。我覺得,興許是有些姐姐意常理揣測。”
殷如霜思考了一下,看着她點點頭:“我們望舒國太子殿下就以高大威猛為畢生追求,武勳家族的長子也以追求金戈鐵馬踏九州,征伐天下為頭等大事。”
“貴國太子殿下指的是男子嗎?”一個女人好奇道:“總不能是女子吧!女人不都是公主嗎?”
“你這話頗有些狹隘。”殷如霜道:“我們皇帝陛下姬胧月也是女子,有什麼奇怪?她貴為九五之尊,難道太子就不能是女子嗎?反倒是你們扶桑,男帝當道,還以皇室近親□□為榮,這才是真正的奇怪到令人作嘔!”
此言一出,衆人皆驚。隻因為她們從未想過,在遙遠的東方國度裡,皇帝與太子都可以是女子。這種颠覆傳統認知的觀念,讓人不禁重新審視起自己所處的世界。
衆人被她的話所震撼,也莫名有幾分羞惱。她們開始意識到,自己身處的這個世界并非隻有男人當權,女子也能坐到至尊之位。
月光被厚重的雲層遮擋,隻剩下微弱的銀輝灑落,給這片死寂之地增添了幾分神秘與陰森。
氣氛沉悶,林中血腥味飄來,衆人突然噤聲。眼前可是女修羅!誰敢與她争辯?再說了,入鄉随俗,現在饑寒交迫,都想回家去,沒什麼好吵嘴的。
“大人,能吃飽飯俺們姊妹就跟着你了!”一個長得大塊的短發女人突然出聲道。“大人,這世道太亂了,我們姊妹倆隻想找個能吃飯的地方。”她能看出來這女人殺人如割菜,不是個簡單人物。
“大人,你救了俺,這條賤命早就給你了。”很快,她身邊的小孩也附和道。殷如霜伸出指尖,點了點她腦門:“胡說,女孩沒有賤命。”
“大人快走吧!”突然一個銀發小孩到殷如霜身前道:“你殺了他們…他們上面還有人。”她小聲說:“我娘說,每個月中,會有一個大人派人過來收錢。”
殷如霜今日殺了人,盡管身上還有些傷口,卻不知怎麼,眼睛血絲散盡,頭也不疼了。
此刻居然還有些放松,她眉眼帶笑,意氣風發一撩衣袍站起來,來回踱步道:“誰?這麼大威風?來一個我殺一個。我倒要看看是誰敢觸我的逆鱗。”
“我不知道……”銀發少年羞愧的低頭。殷如霜沒忍住摸了摸她的頭頂:“沒事,我得走了。”
月色朦胧,寒風凜冽,荒原之上,一道身影緩緩走近。
那身影高大而堅毅,裹挾着寒風與一絲不易察覺的血腥味。
“我回來了。”她輕飄飄地站在苞谷地邊的田埂上。飛雲背上馱着她的戰利品,身後稀稀拉拉跟了幾個女人,沒一會,又拖拖拉拉來了幾個,人人身上都有血腥氣。
誰叫殷如霜說的:要跟着她,就得幫忙埋屍體呢。這下好了,誰敢報官?都沾了一手髒的。
苞谷地裡卻沒有人,怎麼回事?殷如霜面色一黑,躍下田埂,快走了幾步。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