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又回到網頁的曆史記錄,發現其小元曾經查詢過客車的時刻表。研究室這棟樓晚上12點清場,早上6點開門,其小元的假條上用的是“今天”的表述,也就是說她應該是早上6點以後過來放下的資料。方孝棟又确認了一下車次信息,發現早上6點以後從京州最早一班去冀州的客車是7點40。他擡起手腕看了一下,現在是将近7點,還有40分鐘就要發車了!
事不宜遲,方孝棟快速拿上東西沖出門去,一邊跑一邊懊惱不已!
昨天其小元行色匆匆,他隻當她是受到網絡傳言影響,所以想避開周正一。現在看來這個家夥确實是在回避,不過并不是因為什麼傳言,而是怕他們發現她另行調查的意圖啊!方孝棟啊方孝棟,你怎麼可以這麼蠢?
客車站離京畿政法學院不算太遠,大概也就是20分鐘左右的車程,無奈此時剛好是早上的上班高峰期,交通要道上異常擁堵,方孝棟乘坐的出租車很快就被圍困在車叢裡動彈不得!
方孝棟内心焦急,看到這個情形索性讓司機擡表,下車穿過馬路,向客車站的方向狂奔而去!
就在他沖進客車場站的一刻,看到一輛挂着“京州-冀州”銘牌的車正停在不遠處,售票員可能剛完成最後一次攬客,正轉身上車。方孝棟見狀足下發力一個沖刺,在車門馬上要關上的一瞬擠上了車去!
上車的第一時間他就向車内的乘客看去,正好因為他的闖入,大家也都擡頭望着他,很快他便看清這些人裡面并沒有其小元。但随着目光移動,他看到有一個坐在後排、身材瘦小、穿着件灰色上衣的人沒有轉過頭來,頭扭着像是十分專注地望着窗外,不是其小元那丫頭又是誰呢?
“票!”票務員大姐向他不客氣地喊着。
“哦,一張去冀州的。”方孝棟說着掏出錢來遞了過去。接着他稍稍側身向後方走去,一直走到最後一排的空位坐了下來,正好在其小元的斜後方。
此時車子已經開動,方孝棟望着其小元的背影,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心髒兀自狂跳!
其實一開始他隻是想把其小元勸回去,但剛剛才想到就算這次她願意放棄,後續恐怕還是會找機會偷跑出來,而且下次恐怕就不會這麼容易被自己找到了!
所以他改變了主意,既然她想去不妨就讓她去,自己隻管悄悄跟着,别讓她惹出什麼亂子,待她查完自然死心了!
與處在平原地帶的京州不同,冀州這個地方是一片山區。尤其是客車從高速上下來之後,很快就繞上一條山路,像是在山間不斷盤旋着上升,就連人的耳朵裡都開始出現轟鳴聲。
這裡的天氣也不像京州那樣整日晴空萬裡,又在不斷折轉的山路上開了一陣,雲層變得低低的,四周的霧氣開始變濃,天色也變得陰沉,一派山雨欲來的景象。
此時已經兩個多小時過去,方孝棟發現其小元始終望着窗外,就連姿勢都沒怎麼變過。直到窗邊的風吹起她的頭發,他才看到她是戴着耳機的,怪不得剛才他沖上車鬧出一陣喧嘩,她居然也毫無察覺!
這輛車的終點是冀州市區的客運站,方孝棟看了看表,應該還要再坐車走上一個小時左右。
但過了沒一會兒,就在售票員喊着:“風陵鄉!風陵鄉!”的時候,其小元突然有了動作,站起身背上包就向車門走去。
方孝棟猝不及防,但又不敢跟得太緊,直到其小元下了車,客車已經關上門準備繼續走時他才站起來大叫:“我要下車!”于是又是一車人奇怪地看着他,目送他匆匆跳下車。
下了車他還特意放慢腳步,四處張望了一下才看到其小元已經往前走了,一邊走一邊拿着一張地圖看着,顯然是比他的準備要充分許多!
為什麼她要在這兒下呢?方孝棟覺得奇怪。她要查的那三家公司的注冊地明明都在冀州市裡,她要調查那些公司的話,不是應該坐到終點再下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