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小元聽了，笑了笑說：“那行，沒事了，你回去工作吧。”

待常德勇出了門，她立刻轉向李晴問：“有沒有更近的呢？時間太長的話恐怕他們都不記得了吧？”

李晴也正尴尬得臉都漲紅了，此時被其小元一問更是緊張起來，局促地說：“好像，最近沒有了……”

“沒有了？那最近的工人都是哪家介紹來的？我聽說你們的人員流動性還是很大的。”其小元問。

“這……”李晴的雙手下意識地交握到了一起。

“怎麼，是有什麼事情不方便說嗎？”其小元見李晴憋了半天也不敢回答，這樣冷冷地問了一句。

李晴聽了肩頭就是一聳，猶豫了半天開口說：“這部分，夏經理更清楚，你還是問她吧。”

“哦？你不是負責招聘的嗎？怎麼會不知道呢？”其小元問，“你們沒有内部招聘記錄嗎？哪些員工是誰招來的，應該一查就清楚了吧？”

“我……我……”李晴一時間竟然回答不上來。

“李晴，我們是受你們的總部委托來進行訪談的，除了極少量涉密内容之外，你有義務向我們如實提供業務情況。”其小元臉色一沉，這樣說着。

她已經看出，李晴的心裡開始動搖，她似乎已經意識到說出實話的後果，但又不知道怎麼解決眼前的困境。其小元的這句話相當于一句逼宮，如同在走到岔路的李晴背後推了一記，逼她作出一個決斷！

“嗯……是有一家叫聚菁的在給我們推。”李晴終于說了出來。

其小元一聽立刻恍然。因為李晴說的這家公司正是以夏敏母親的名義注冊的，也是目前資金往來信息最多的一家。在眼下躲不掉的情況下，先把别人名下的公司暴露出來以保護自己嗎？她不免這樣想着。

“哦，那就叫一個他們介紹的員工過來吧。”其小元說。

李晴一聽臉色頓時一變，雙手不斷地互搓着，像是内心在經曆着極大的掙紮！

“李晴，我也不是想為難你，實際上公司在内部審計中發現了一些問題，就出在你負責的招聘這塊業務上。現在借這個機會我們也是想了解一下情況，分清責任，你要是知道些什麼，希望能坦率地講出來，你隻是一線員工，相信也隻是聽從命令完成任務而已……”其小元一邊觀察着李晴的反應一邊說。

隻見這個年輕女孩那健康紅潤的臉頰頓時變作慘白，眼圈開始泛紅，淚水在其中盈盈欲滴，嘴唇緊咬，身子也開始顫抖，在聽到其小元說到“也隻是聽從命令完成任務”這句話，她突然伏在桌上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說：“不關我的事，都是他們要這麼做的……”

“他們？他們是誰？”其小元問。

“夏經理，還有……張總……”李晴嗚咽着說。

“他們要你做什麼？”

“他們說，以後員工入職就登記到聚菁的名下，我也沒辦法……”

“那他們實際上是誰招來的？”

“嗯……哪都有……”

“意思是夏敏和張卓要求你把豐州廠從其他渠道招來的員工登記到聚菁名下，然後給聚菁付服務費，是嗎？”其小元把信息的片斷重新整理了一下。

“嗯……”李晴一邊抹着眼淚一邊說。

“你能對自己說的這些負責任嗎？”其小元直視着李晴問，“你需要寫出來簽字确認的。”

“如果知道是我說的，他們不會放過我的。”李晴楚楚可憐地說。

“誰做錯事誰承擔責任，既然你說這件事與你無關，就不用擔心。”其小元說。

“……好吧”李晴猶豫了半天才說。

于是其小元給了她紙和筆，要她把剛才的情況寫了下來，簽上了名字。

拿到這份證言後，其小元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這樣專門用來挂名的公司，除了聚菁，還有其他家嗎？”

聽到這個問題，李晴的表情像是凝固了一樣，就連不斷滴落的眼淚也瞬間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