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這麼快就膩了,覺得他煩了是吧。
司疆陰着臉,不管其他人的存在,徑直走到收拾東西的宗鹽面前。
“喂。”
語氣不善,表情冷酷。
宗鹽沒理他,慢條斯理地把課本和筆放進書包裡。
“喂!”
司疆破功,雙手撐到桌子上,逼宗鹽看他。
宗鹽瞟他一眼,沒有搭理,把書包背上肩膀,撣了撣坐皺的褲子。
“你怎麼不理我?聾子……啊。”
剛要起調罵人,宗鹽隻是一個眼神,他閉上了嘴,抿唇,滿臉倔強不服。
“喂是誰?我不認識。”
宗鹽終于回複他。
“……”
比司疆更拽的态度,讓他氣得咬牙。
“宗鹽,宗鹽行了吧?”
名字一出口,宗鹽才抱起手,面無表情地看他。
“什麼事。”
被這麼一打岔,滿腹陰火都燒不起來了。
司疆肩膀一垮,問:“你微信什麼意思?為什麼不來?”
他好不容易睡幾天好覺,完全不想再回到徹夜難眠的日子裡。
“你不會就後悔了吧?我告訴你,你欠——”
“閉嘴。”
宗鹽淡淡一聲,就拉上了他嘴巴上的鎖鍊。
憑什麼這麼跟他說話?憑什麼命令他?你以為你是誰?
我憑什麼還真就閉嘴了?
司疆快氣死了,又氣宗鹽的态度,又氣自己。
“你跟我過來。”
宗鹽回頭看,班裡好多人都在看熱鬧,八卦地豎起耳朵,給了司疆一個眼神。
“不要在教室裡鬧。”
這句話聲音很輕,但司疆卻完全沒有被撫慰。
我哪裡鬧了?
我鬧又怎麼了?
你誰啊,憑什麼我要聽你的。
他黑着臉,跟着宗鹽來到無人的角落。
一路上,眼神早已化成利箭,嗖嗖嗖地射了宗鹽背影一身。
宗鹽停步,轉身,表情終于有了點溫度。
“我明天、後天,都不能去你家。”
“為什麼?”
司疆都不知道,自己已經問過宗鹽幾遍“為什麼”了,好像從頭到尾,他一直想從她身上找到某種答案。
可是無論問多少次,他都沒有得到過自己想要的,也從未滿足過。
“我要去實習,需要休息。”
公司離學校太遠了,她要趕早乘車。
“實習?”
司疆懷疑地看她,這個女人不會是在找借口吧。
“我們專業明明大四才能實習。”
“你要是不想陪我睡覺就直說,不要騙我。”
宗鹽皺眉:“我騙你做什麼?”
你騙我的還不夠多嗎?
“我是特殊情況,學校已經批準。每周都去實習兩天。”
司疆打量她的表情,想從中找到說謊的證據,卻一無所獲。
他右手撐到牆上,逼近宗鹽,眼神裡充滿威脅:“你最好不是騙我,不然……”
“你不會想知道代價。”
“哦。”
宗鹽毫無感情地回答。
“我想我比誰都清楚你會怎麼做。所以,問完了嗎?”
她的态度忽地冷了下來,視線落到司疆撐在自己身旁的手臂上。
“問完了就麻煩司少離我遠點,我不喜歡被人這樣靠近。”
司疆手一僵,愣在原地。
她叫我什麼?
宗鹽伸手把他推離一步,禮貌地點頭,随即轉身,毫不猶豫的離去。
她叫我,司少?
“喂,老司,你怎麼魂不守舍的。”
屏幕上,頭頂着血條的小人慘叫一聲,再次陣亡。
陳柏真受不了了,把手柄一扔,問道。
明明約他來打遊戲,自己卻一點兒也不專注,這都死多少次了?
“你前兩天不是挺好的嗎,今天怎麼回事。”
又是一副即将猝死的模樣,冷調的頭發垂在眼側,更襯得皮膚和唇色的蒼白。
“沒睡覺。”
司疆把手柄也扔到地上,一頭紮進沙發裡。
“昨天隻睡了一個小時。”
陳柏歎氣:“你不是病情好轉很多了嗎?”
不然司家父母根本不會讓他回國吧,他們這種人極其好面子,是不會允許司家的顔面有損傷。
“呵呵。”
司疆把手放在額頭上,冷眼看着天花闆。
他想回來,誰又攔得住?
“喂,你不會是騙了你爸媽吧?”
陳柏看他的狀态,腦子裡跳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司疆,你真敢啊。”
他啧啧稱奇,他們這些二代大都全靠家裡支付奢華的生活,即使偶爾有些叛逆的人,但是敢違背家裡,和家裡對着幹的人是絕沒有的,
他們無法放棄現在的生活,就不可能真的違抗父母命令。
就像他陳柏,雖然現在過得潇灑自由,戀愛談了一段又一段,但是他知道,隻要大學一畢業,他的自由就到期了。進公司學習,和别人聯姻,這些都是他必須履行的義務。
司疆……司疆以前也是這樣的。
可是失蹤一年回來後,好像不一樣了。
他看着好友不自覺流露出來的憂郁厭世,不由得想起了醫院裡那段日子。
“快,過來點人,把病人壓住!”
高級單人病房裡,一片混亂。
陳柏一下電梯,就遠遠聽到人的喊叫聲,他往那個方向看,見一個護士捂着手,流着血從病房裡跑出來。
那正是司疆的病房,
他心下一沉,連忙快步跑過去。
門口圍着幾個看熱鬧的病人和護士,裡面兵荒馬亂,好幾個醫生護士和司疆對峙着。
陳柏看向司疆。
司疆穿着病服,露出的所有部位皆瘦到了令人心驚的地步,長發混亂地披散,像一個瘋子,沾在臉上。他手裡拿着利器,對着衆人,嘶聲咆哮:“讓我走!我沒有病!我要去找人!”
醫生示意護士拿鎮靜劑靠近,一邊試圖安撫他:“司先生,我們沒有惡意,也沒有要阻止您,您先把手裡的東西放下來,好嗎?”
“不,不,我不要,我知道你們在撒謊,你們都覺得我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