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就可以回歸正常的生活。
那個……沒有宗鹽的生活。
司疆隻覺得喉嚨裡堵得慌。
他腦子裡閃過很多畫面,有觥籌交錯的舞會,紅男綠女簇擁他的熱鬧,跑車在馬路上、山路上劈開空氣的尖叫,桌上昂貴的珍馐美馔直到冷卻也無人光顧。
舞會散去,他像用完的展示品,被扔至腦後。
熱鬧散去,微信裡隻留千篇一律的恭維讨好。
跑車停在寂靜的停車場裡,他坐在奢華的餐桌上,一個人看着滿桌佳肴。
窗外在放煙花,他躺在沙發上,打開春晚,電視上和朋友圈裡,都是每家每戶的歡慶與笑容,他看着屏幕裡反射出來自己的臉龐。
他想起,被關在箱子裡的時候。
蠟燭、鎖鍊、鈍痛、項圈。
水泥牆,硬地闆,廉價食物,冷漠的女人。
不要想了,司疆。
柔軟的地毯,唯一的火爐,每天推開的大門,裝滿蠟塊的玻璃瓶。
司疆,控制住自己。
肩靠肩的體溫,嗡嗡作響的發電機,煙花下的刻骨纏綿,淩晨的藥盒,和那句。
“永遠都不要忘記。”
“啪。”
無比清脆的聲音。
代駕停了車,馬上就跑,連好評都不要了。
陳柏錯愕萬分:“你真瘋了?”
司疆轉過頭,印着指痕的臉也對着陳柏,搖頭,眼睛亮得不正常:
“不,我從未如此清醒過。”
“你又清醒了?!”
陳柏覺得自己也要被折磨瘋了。
一個剛剛突然抽自己一巴掌的人,帶着一副明顯不正常的表情,跟他說自己清醒極了。
老天爺,難道他才是那個瘋子嗎?
“我不能被她騙。”
“都是假的。”
司疆感歎不已。
“我跟你說,她是在做夢,我絕對不可能再被她擺布。我司疆是誰?什麼沒有?一個窮……女人而已。這個病,隻要有錢,想治好還不簡單?”
陳柏:“你能這麼想,挺好的。”
“失眠?隻要夠累,總能睡着。幻覺,吃藥就行,大不了就和他拼了。”。
陳柏:“……?”
“如果不是因為這些,我怎麼可能會多看她一眼?壓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還以為我是那個……的司疆嗎?呵呵,做夢。”
“我一定,會戒掉她。”
說到最後,司疆與其說是在和陳柏說話。
不如說他是在喃喃自語。
連湊得這麼近的陳柏,都聽不清了。
對此,陳柏隻能:“你能這麼想,就是最好的。”
能擺脫宗鹽,他發小應該就能恢複正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