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鹽不得不又換了好幾張紙,去接他的眼淚。
“你打,我的臉。”
司疆抽鼻子。
“抱歉。但是不打,你就打别人了。”
“那,那又不是我,要打!”
他不至于瘋到那個地步好嗎。
“嗯,我知道。”
宗鹽點頭。
“你,打了我,兩下,嗚。”
“你還,不理我。”
“和,和那個什麼貓去看電影。”
“你,酒吧,還裝不認識我。”
“不回我的微信。”
“不,管我。”
“技術還差,還,不愛用東西。”
絮絮叨叨的,數不清的不滿。
宗鹽聽不下去了,掐住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司疆閉上眼睛,乖巧地擡着頭,全然放任的模樣。
他慢慢往後倒,被宗鹽壓在了長椅上。
眼淚其實還是在不受控地流下。
如此激烈的情緒哪是一時片刻就能平複的呢?
更何況,這是他積攢了一年多的思念。
宗鹽碰他的眼角,嘲笑他:“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是個哭包?”
司疆睜開眼,氣惱:“我不是!“
他大男子漢,從來不輕易掉淚的好嗎。
宗鹽隻是微笑。
司疆撅了撅嘴,勾住她的手指。
宗鹽抓住他的手,壓在掌下。
兩人對視着,司疆昂首,去親宗鹽的唇,宗鹽含住他的唇肉,手伸進他的衣領。
明明流了這麼多汗,可還是不夠濕。
司疆後背一緊,随即放松身體,腿環到她腰上。
“我今天很幹淨。”
他臉上又多了新的紅暈。
眼睛也眯了起來。
宗鹽吻他的耳朵,說:“頭發太短了。”
司疆腰間顫抖,嘴唇也顫抖。
為什麼……,感受更奇怪?
“知,知道了。”
他會留長的。
他知道她喜歡他長頭發。
可是——
司疆隐忍得眉心蹙緊,斷斷續續開口:“你,你要出國?”
宗鹽手停了下來。
“你怎麼知道的。”
司疆倏地張嘴要咬她:“你真的要出國!”
他眼神一下子又憤恨起來。
“騙子,騙子,騙子!”
明明又要抛棄他,卻又這麼對他!
“你别亂動!”
宗鹽連忙壓住他,手也抽了出來。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司疆一天多沒有進食,此刻已經是虛脫,隻能被她壓在原地,動也動不了。
眼看着剛止住的淚又要湧出來了。
宗鹽長歎一聲。
司疆不安地看她。
覺得他煩了?
她伸手到衣兜裡:“有個東西忘了給你。”
司疆盯着她的動作。
“本來之前找你,就是要說這件事。”
她掏出一個東西,示意司疆伸出手:“想要嗎?”
那是一個圓潤的蠟塊,被封在透明的保護殼裡。
蠟塊被精緻打磨,上面刻了個字。
司疆眼神一下就直了。
宗鹽卻不讓他拿,合上手。
“你知道的,如果要了,意味着什麼。”
“司疆,我想雖然我們認識了很多年,但是實際上相處時間,很短。可即使這麼短的時間,應該也夠你明白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她從長椅上起身,掌心上擺放着這個蠟塊。
“我從不奔赴星空,我隻要,星月向我墜落。”
司疆握緊拳頭,從長椅上爬起來。
他毫不猶豫地走過去,把蠟塊搶回來。
然後低頭,跪在她身前。
“我早就掉下來了。”
墜落的星星,落到地面,不過也就是垃圾堆裡的一塊石頭。
但是石頭被人帶回家。
好好打磨,好好安置。
它才知道,自己原來也能獨一無二。
“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