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個大男生滿頭大汗的把兩個沉重的行李箱搬上宿舍二樓的時候,許舒鶴和其他三個男生抱着老師為了安撫不用做相關測試的幾個男生給的西瓜,啃的很賣力。
“這是遷怒吧?這一定是遷怒吧。”奮起不能的張泉芝誇張的将半個身子趴在藍色吉伊卡哇的行李箱上對着幾個孩子指指點點。
許舒鶴沒有說話,隻是公平的把地上放在盤子裡面的幾塊西瓜又給旁邊的小夥伴分了一次,多出來的一塊,他放到了自己的面前,對着幾個口幹舌燥的大人,一塊西瓜啃了一口。
“好吧,我承認讓你用上粉色帶花瓣的被子是我的錯。”木狸桦破防的不知道哪裡掏出一條幹淨的小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汗。
近幾年入學的雲巅學生大部分都是女孩子,内心細膩的女孩子,在社會與思想不能達成一緻的磨合之中,總是容易成為被放棄的那個,被帶到這裡的孩子大多都回不了家了,家人們更不會提為她們準備生活用品。
“明明天藍色帶花花的也可以。”許舒鶴憤怒的說道。他不是讨厭粉色,隻是在庫裡已經看到了有其他色的床單被套,但藍雲夢惡趣味的給他選了粉色,所以反抗而已。他才不會承認自己喜歡藍色。
所以這個行李箱果然是你自己選的。那邊市面上哪有賣這種這麼大還這麼萌的行李箱?還是馬卡龍藍。
腹诽歸腹诽,幾個男生還是好脾氣的幫小朋友把新的床單被套換了上去,兩箱行李沉重的原因還是在于除了床單,被子之外,還有那些不知道什麼時候塞進去的書,不是繪本,闆磚一樣厚的書。
“德語版的槍/械分解手冊。”把書拿出來放到小朋友書桌上的時候掂了一下,很實在的分量,就是不知道小朋友看不看得懂,還是單純想拿來做個闆磚。
“小朋友不用想這麼多。”把書在書桌上按照自己的習慣擺好,姚宋明滿意的點點頭,順手撸了一把小朋友柔軟的黑發,随口說道:“說出來,我們會知道的。”
許舒鶴的身影動了一下,疑惑的看着這位從始至終都沒有對他表達過反感的大人,想了想,把他的手從自己腦袋上撇開了。
糟糕的大人。
原本以為不會被回應的話語被回應了,想法被發現的許舒鶴有些焉焉的,很快被發現的寝室長裴齊白妞的往懷裡塞了一隻毛絨老虎,拖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
“嗷——”沒注意到,一擡頭撞上了門框的張泉芝蹲在地上,發出了痛苦的哀嚎。
不知道是誰提議的小孩子的宿舍樓要有小孩子的樣子,這邊的宿舍門高度普遍隻有一米六,桌床闆凳統一做了降低處理,做成了圓滾滾的形狀,盡力降低孩子們在宿舍内打鬧時磕磕碰碰造成的青紫。
宿舍裡凝重的氣氛也凝重不下去了,都為他頭上清晰可見的大包忙急忙慌的找出急救箱給處理一下。
“嘶,這也太麻煩你們了。”每個學生宿舍裡面準備的急救箱物品更換都是需要報備的,如果早早用完了也是會被詢問原因的,而且用藥水去揉頭上的淤青确實很痛。張泉芝面目猙獰的想道。
嶄新的天藍色帶機卡哇圖案的床鋪已經在孩子的床上鋪好了,五個男生給行李箱放到床底下,也和幾個孩子依次道别,說笑着離開了這棟學生宿舍樓。
“噫?舒鶴你還有拼圖啊。”安逸涯拿着上面寫着1000片的拼圖盒子走過來,高興的說道:“今天下午不用上課,我們來玩拼圖吧。”所有孩子的玩具都默契的擺在了宿舍公用的玩具箱裡,包括這幅拼圖。
“我想玩國際象棋。”其他幾個孩子這幾天被裴齊拉着不知道下了多少回象棋,此時一個個飛快的跑到了一邊,一緻決定要先把這幅拼圖拼完。
“诶嘿,是我赢了!”
跑的最慢的拼圖的主人許舒鶴被裴齊抓住了,于是陪他玩了一下午的國際象棋。即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是心甘情願的,他們也不會說出來。
也許是和能夠聊的很久的人一起走,所以時間過得特别快吧。是一個沒有關燈玩到很晚,結果第二天錯過早課集體被罰站的早上,是一個因為被窩太暖和,所以全部擠在一起睡的晚上,突然間就接到了通知,他們到了這個月要回家的時間。
“诶,以後都不回來了嗎?”因為知道會被回應,所以肆無忌憚的提問。許舒鶴拉着班主任藍老師的裙擺,問道。
“為什麼不回來?你們還要回來學習呢。”白雲夢看了一下手上剛收來的學生們的手工作業,吐槽道:“你回家要不要再練一下你的手工?感覺它快要碎了。”
是真的要碎了,看那不止一次粘上的痕迹,應該是從校門口那家小店買的膠水,連羽毛都碎成了兩三片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