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順天府的通判郭向在去勘查河渠的時候,馬匹失控,從橋上墜馬,淹死了。
溫知滿在兵部當值的時候,聽了隔壁同僚繪聲繪色地講了許久。
他在旁邊聽了,也覺得這段時間真怪,短短幾天,都有兩人墜馬而亡了。不過,郭向是誰?不清楚。
他八卦完,就繼續聽着李郎中唠叨明日藩屬國觐見,他協助巡查宴會的事情,在聽了李郎中重複到第三遍的時候,溫知滿忍不住了。
“清楚了,清楚了,不就是在外面站着嘛,我還能在站崗的時候和人打起來?”
李郎中年紀大了,經不起刺激,覺得溫知滿說不定還真能做出這種事。
“明天、明天晚上——”
“知道了知道了。”溫知滿敷衍道,總覺得似乎忘記什麼,又問,“這兩天胡給事那邊有什麼事情發生嗎?”
“胡給事前兩天就告假了,不過明日會去參加外藩宴。”
溫知滿詫異道:“病了?”
李郎中沉吟道:“似乎是家中有事。”
溫知滿撇了撇嘴。他還等着胡近世彈劾常冶鼎呢,誰知道這人居然請假在家。
剩下的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翌日,天色朦胧,溫知滿就強撐着精神往皇宮趕。
他官職太小了,旁的大官都是信步往皇極殿趕,他卻是帶着一隊人在承天門附近轉悠。
白日裡藩屬國的使者和貢品一齊送往大殿,溫知滿看着這一車一車往皇宮運送的珍寶,心中捉摸着白日是冊封賞賜,晚上才到外藩宴。
果真,溫知滿一直等到臨近傍晚,才開始和内廷守着的同僚換崗,去建極殿外守候。
正當他百無聊賴的時候,卻見程連雲以袖掩着嘴,步伐輕浮地從宴會中出來。
他搖搖晃晃地走到檐下的大花壇下,一手扶着旁邊的柱子,俯身作嘔。
今日宴會上有不少官員喝酒喝醉,殿外的花壇深受其害,溫知滿不知道看着第幾個官從殿裡沖出來吐酒了,沒想到程連雲酒量也不怎麼樣。
也對,之前都是見這人以茶代酒。
溫知滿還記着自己不能随意走動,見程連雲醉酒出來,也沒有熱切地走上去,隻是靜靜地站着崗,漫不經心地想着。
旁邊也有直殿監的太監上前去扶程連雲離開,他擡手輕輕一擋,沒有離開,視線略有些迷離地掃了一圈,在看見溫知滿的時候停了許久。
溫知滿把黏在程連雲身上的視線一點點挪開,眼觀鼻、鼻觀心,隻聽見對方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視線中也闖入了一截青色官服。
“世子怎麼在這?”大概是喝了酒,程連雲的聲音有些含糊。
溫知滿瞥了眼左右站崗的侍衛和太監,小聲道:“連雲兄醉了。”
兵部、錦衣衛一起在禦前站崗巡查啊。
這人是一點都不關注自己平時都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