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一入秋,突如其來的降溫宛如速凍,尤其是黑夜提前降臨,晚上吹的冷風懲罰着每一個穿短袖的練習生。
今天最後一節課結束,姜雪昀扯着靳斯言去便利店,問孟鈞和易弦有沒有東西要幫忙帶。
孟鈞想了一下,也穿上外套一起出門。
易弦看三個人都走了,就留自己一個人在宿舍,跟看不見的直播間網友面面相觑,有點怪怪的,不如一起去了。
四人過去的時候,便利店門口排起一條長龍,出來的練習生人手兩桶礦泉水和一個塑料袋。
果然練習生們一有錢,訓練基地的便利店營業額就直線飙升。
“練習室不是都有幾箱贊助商的礦泉水嗎?”姜雪昀震驚。
“哎,姜哥你今天沒上舞蹈課是不知道,兩箱水半小時就沒了,打掃衛生的阿姨來收了好幾次空瓶,人多一不小心又容易拿混,還不如買個大桶的礦泉水,上面拿記号筆寫個名字,可以喝一天。”易弦解惑。
說着話,他們走到隊伍最末尾,排在他們前面的,正好是昨天遇到的那個眼白占比超多的練習生,脖子歪着下巴擡得老高,看人的時候眼神往上斜起。
因為他的身高實在不支持他眼神向下看。
姜雪昀保持之前那份猜測,這人怕不是沒睡好落枕了,普通人哪能保持這麼久這種姿勢,脖子不酸嗎。
過了好半晌,隊伍以龜速前進。
累了一天的姜師傅随地大小蹲,孟鈞在後面提着他的帽子,不讓他東倒西歪的亂晃。
“孟老師,你有沒有一種感覺,你像在遛狗呢?”姜雪昀的衛衣領口被向後扯,像被苦日子扼住了後脖頸的辛酸人民,不得不提醒孟鈞。
孟鈞低頭看,别說還真有點像,于是把衛衣的帽子蓋回姜雪昀頭上。
靳斯言掃了一眼,感覺這兩人壓根沒眼看。
而易弦視線定格在遠方,實則内心化身尖叫雞,這種無意識的動作糖好好磕,他都要變成姜哥和孟哥的cp粉了喂!
清冷攻和陽光受!好pay!
突然一個工作人員跑過來,喊他們前面的歪脖子,“白钰,你先去做後采。”
姜雪昀恍然,這就是易弦之前說的那個白家私生子啊。
白钰罵了一句,“老子排了半天隊都要排到了,你讓老子去做後采?”
态度之差,引得周圍人的目光皆似有若無的往這瞟,工作人員直接黑了臉,卻還是耐着性子好聲好氣地說,“你現在去做後采,做完再來不是就不用排隊了嗎。”
“媽的煩死了!”白钰丢下一句,怒氣沖沖地轉身走了。
姜雪昀被刷新了認知,問易弦:“你确定你聽來的消息說他是私生子?我感覺天王老子也不會這麼嚣張吧。”
易弦聳肩,“我有個大學同學也在節目裡,正好跟他一個寝室的,前天我同學跟我吐槽瘋了,說白钰第一天進寝室,就給其他人每個轉了五萬塊錢,買他們每人一個櫃子。你們想想,咱們來參加選秀要帶多少東西,自己的櫃子都不夠放還給别人?有人不同意,白钰直接說他是S市白家的,讓那個練習生不要不識好歹,然後他怕惹麻煩就收錢妥協了。”
“我同學就搜了一下白家有哪些人嘛,家庭關系網裡沒有白钰,那不就是私生子麼。”
姜雪昀和靳斯言聽得歎為觀止,太暴發戶了吧,十五萬塊錢啊,就買三個櫃子!
如果他在那個寝室,可以賣給白钰兩個櫃子,反正他東西少。
“孟老師,你跟白家的人熟嗎,他們家的人全部白钰這種風格嗎?”姜雪昀好奇。
白家和孟家都是S市的超級納稅大戶,這些頂級有錢人在一些座談會或者飯桌上碰面的概率很大。
孟鈞猶疑了一下,“有見過但不熟,他們看起來還挺禮貌的。”
有錢人往往更注重素質教育,很少會出現白钰這種鼻孔朝天,兩隻眼睛藐視人間的情況。
“那他大概有個頂流夢,這樣都要來參加選秀。”姜雪昀說。
其實白钰人長得還行,隻不過常年落枕的脖子和占比過多的眼白,毀壞了他的五官和氣質。
靳斯言冷哼道,“可得了吧,今天他上舞蹈課,老師建議他去隔壁基礎班練一段時間再來,他沖老師翻了好大一個白眼,也不知道節目組的攝像頭清晰度怎麼樣,能不能拍清楚這種微表情。”
易弦想起了早上發生的事情,忍不住捧腹大笑,“他那個白眼已經不算微表情了吧,幅度那麼大,以後白钰的粉絲有福了,可以出個翻白眼合集,剪個三天三夜都剪不完。”
姜雪昀也笑了,一扭頭發現孟鈞也正看向他,眼角彎彎,眼中有無盡的笑意蔓延開來,璨若星辰。
他怔忪了一瞬,随即清醒過來,孟鈞這雙多情眼,八成看動物園裡的馬喽也深情。
等到他們進便利店,保溫箱裡空無一物,關東煮燒過好幾輪,最後隻剩一串孤零零的海帶躺在鍋裡。
整個便利店仿若被蝗蟲過境,貨櫃上的零食所剩無幾。
營業員小姐姐面帶歉意,“不好意思,如果要買關東煮和烤腸重新煮需要再等一會兒,炸物小食今天已經售罄了。”
“好的謝謝。”姜雪昀呼出一口氣,白钰才是幸運兒啊,半路被叫走了。
這下易弦高興了,“晚上最容易長胖了,老天都在讓姜哥你少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