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繡覺得駭人聽聞,憤恨殘暴的兇手,自知他縣的事應由他縣官員管理審查,其他縣的官員不能越權管轄,但她遇到了就不能視而不見,或許這是上天的安排,讓她為枉死的上百條生靈主持公道。
為了驗明江仁話中真假,他們立刻帶上工具去往林子的墳地,随着鋤頭鐵鏟的挖掘,屍體從泥土裡露出,宋錦繡開始對屍體進行驗屍,大家看見宋錦繡身上攜帶的驗屍工具,再看到她有模有樣的驗屍手法,頓時明白她是一名仵作,隻有官家中才會存在仵作,然後再看向儀表堂堂的蘇衡,他們的身份也猜出了七八成,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心懷鬼胎的神色。
經過一番驗屍結果,事實證明江仁此話非虛,屍體雖然腐爛面目全非,但從骨頭的大小推斷出年齡不超過十歲,甚至有剛出生的嬰兒,他們四肢被殘忍肢解,頭顱與頸部分開。
蘇衡看着眼前的局面,内心百感交集,發覺自己似乎要輸了,但仔細思索,又找出個中疑點。
“江仁,别以為這樣就能洗清你的嫌疑,你用鬼神之說吓唬大家不準踏進地窖,以此是想掩蓋地窖裡面的秘密,裡面肯定有你的犯罪證據。”
江仁似乎從未料想到對方會懷疑到地窖,顯得非常的無奈,無奈的歎起了氣。
“哎,沒想到一個地窖也能引起你們的懷疑,我的地窖裡是冬天貯藏的冰塊,用來冰凍雞鴨牛肉保鮮,怕你們不小心闖進去影響儲藏,這才故意吓唬你們的。”
畢竟口說無憑,無法令人信服,為了驗證他話的真假,眼下需要打開地窖探一探,但在場沒什麼人敢進地窖,害怕見到血腥可怕的場面或者害人的機關。
李浩武自告奮勇的站了出來,表示自己願意進去一探究。
宋錦繡輕聲叮囑道:“你注意安全,要平安回來。”
李浩武點了點頭:“嗯。”
蘇衡說道:“你要小心行事,若遇到不好的事,不要逞強硬扛,該退則退。”
李浩武見他那副關切模樣,忍不住好笑道:“蘇兄,你還不知道我的武功嗎?來一對可以打一雙!”
正是他這樣,他才不放心啊。
蘇衡無奈的歎一口氣。
白蔹不耐煩中又透着絲擔心的擺了擺手:“别磨磨唧唧的了,趕緊下去吧,早去早回。”
李浩武不貧嘴了,收起臉上的嬉皮笑臉,神色瞬間嚴肅起來,似乎準備上陣殺敵,他當大家的面打開地窖入口,拿着燈燭順着幽暗的階梯走了進去。
而大家在外面安靜等待,過了一會,李浩武提着燈走了出來,望着宋錦繡和蘇衡二人期待的迫切的目光,李浩武把在地窖所見所聞說了出來,裡面貯藏的确實是雞鴨魚肉和蔬菜。
大家聽到此消息,不由得暗松一口氣,如此說來,他們不用擔心吃的是人肉馄饨了。
江仁神态氣定神閑,一點不在慌張,似乎早有預料,看向他們的眼神貌似在說,看吧,我就說隻是個普通地窖。
宋錦繡再次提出心中的疑問:“以上确實是我們怪罪你了,但你可以解釋一下死者窗戶被撬開的痕迹,以及窗戶底下為何出現你的腳印嗎?”
衆人再次起了疑心,揣測的眼光紛紛投向江仁,江仁看見衆人的眼神,他如坐針氈,眼神閃爍着恐懼之意,又顯得十分為難和緊張的抓手臂,猶豫再三才肯說出口。
“我本不想提起那晚,因為太晦氣了,可事已至此,隻能實話實說了,昨夜下着傾盆大雨,我突然有了尿意,便起床摸黑上茅廁,結果看見茅廁旁邊站着一個披頭散發的白色身影,身影一閃而過,我以為是賊,沒往那想,怕丢東西,一腦兒就追過去想把人捉住,可那人眨眼功夫就原地消失了,我心想該不會撞鬼了吧,又是夜半三更,瘆得慌,我跑回屋裡被子蒙頭,幾乎一整夜沒睡。”
居然是遇到了不幹淨的東西!
衆人一聽,大驚失色的議論紛紛起來,無一不感到不安與害怕,有的開始懷疑是惡鬼殺害了楊開。
宋錦繡微微詫異,心想他見到的鬼影與她和白蔹見到的應是同一個,繼續問道:“對方身形如何?衣着打扮如何?”
江仁怎麼也回想不起來,愛莫能助的搖了搖頭:“當天夜裡黑,又下着雨,烏雲遮住月亮,光靠着時不時的閃電照射,根本看不清楚。”
宋錦繡在心底暗暗推測,江仁目睹的白影很大可能是殺害楊開的兇手。
出于對案件的調查考慮,他們把墓地的幼童骸骨搬回了驿站,再一次進行細緻的驗屍,驗出死者的緻命傷死因,再和廚房裡的骸骨做對比。
結果宋錦繡發現一個驚人的巧合,廚房的骸骨和墓地的骸骨是年齡在十歲以内的幼童,而且緻命傷神乎其神的一緻,側面說明與殺害楊開的兇手是同一個人。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可怕兇殘的殺人狂魔,喜歡虐殺年幼的孩童,但現在更可怕的是,江仁被證明不是兇手,表示兇手還潛伏在他們身邊,不知道對方今天看了一場捉兇鬧劇後,會不會躲在暗處用陰毒的笑意嘲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