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女神在上。消弭這個法陣,用我的力量,”
“使其脆弱且破碎,回歸于無形。”
“元素請安靜,讓寂靜降臨,”
“驅散黑暗,讓光明重現。”
指尖流瀉出瀑布般閃閃發亮的聖潔的光芒,化作一股激流湧向古堡外面充斥着五角星芒的血色法陣,一道白光沖天而起。古堡中簌簌飛出無數隻眼泛紅光的蝙蝠和烏鴉,齊齊湧上前來。
林希屹立不動,雙掌輕轉,力沉手肘,如攔水推波發出幾掌靈力,掌風回旋,一個保護罩輕輕松松在周圍凝起。
滄浪回風掌,久違的正派招式。
與此同時,身在宅邸的達斯特·加西亞立刻扔掉手中餘熱未散的茶,踏入虛空。如果有人看見他此刻的模樣一定大吃一驚,以冷漠著稱的達斯特男爵眼中像凝結了萬年不化的寒冰,向來不曾有什麼表情的臉上怒意幾乎遏制不住。
威廉古堡沖天的聖潔魔法芒也讓公會騷動起來,這意味着一位強大的白魔法師的橫空出世,一時之間議論紛紛。
奧利弗、蘭斯洛特、諾亞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青年前天離開時的話:“我的時間寶貴,不想做無謂的口舌之争。祝各位日安。”
林希早就料到了血族的瞬移,于是搶先一步用瀾影掠波進入了這座看上去廢棄已久的古堡。
斑駁的大門上到處是斑斑鏽迹,推開,撲面而來的陰風讓人不寒而栗。長長的紅毯盡頭,高大的紅色長椅,從林希的角度隻能看見那人的足尖,尖尖的靴頭顯示着主人的鋒利不羁。
往上蒼白的腳腕露出一截,黑色褲管包裹着精瘦的雙腿,它們交疊着,再往上,百年前的血族貴族式樣的制服,露出一截的手腕,手指修長慘白,又尖又黑又長的指甲仿佛變異的黑貓爪子。
尖尖的下巴和耳朵,戴着高帽,見到他來,那人嘴角扯出一抹詭異的微笑,獠牙在昏暗暈染的古堡大廳顯得格外瘆人,瞳孔的顔色與塞缪爾眼鏡蛇手杖的祖母綠如出一轍。
“威廉·加西亞。”
……
“我們在一具棺材中發現了克裡斯托弗完好無損的屍體。”
“古堡前的墓地是達斯特男爵許多年前主張遷過來的,如果有人掘開墳墓看一看會發現裡面的屍體早已不翼而飛。”
“掘人墳墓?不不不,我是在古堡裡看見的。古堡大廳裡鎖着那個怪物,嗜血屍魔。”
“達斯特男爵早就成了惡魔的仆人,撒旦的使者。我唯一的弟弟死于非命,我不能坐以待斃,盡管他是将我轉化的人、我的救命恩人。”
“等事情水落石出我會去地獄陪他,向他忏悔,贖罪。”
……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威廉·加西亞眼珠子動了動,他的瞳孔極小,活動的時候就想機器人似的一卡一卡,眼珠挪動到能看到他的角度,想不到他同樣露出疑惑的表情:“你,是、誰?”
林希皺眉,揮手打出一道白光,威廉·加西亞僅僅揮出一道黑霧便将白魔法吞噬掉了。
“占了威廉的身子養魂,還用他的身體修煉黑魔法??你是個什麼東西??”
那人聞言思考了下,頭微歪,同樣打量着他:“你--認、識-我?”
“我當然——”古堡的陣法解開僅僅瞬息,林希眼前出現了四個顔色的執事(原諒他這麼想,事實如此)。
最先到的自然是關心則亂的達斯特,看到青年的刹那,他伸出長長的利爪直撕其咽喉,卻被一道藍光打了回去:“達斯特·加西亞。私藏公會重犯,蓄意殺人滅口,你血族身份還想不想要了?”
諾亞·埃文斯滿含怒意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一口鮮血迎頭下來,銀毛單膝跪在他面前咳個不停。林希慶幸自己躲得快。明明虛的要死還強行使用瞬移,該。
“公會重犯?”蘭斯洛特失聲道:“威廉?你還活着?為什麼不回公會??”
嗤笑聲從上方傳來,所有人擡眼,坐在主位上那人已經換了副面孔,目光戲谑,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多年不見,老朋友們。”
“達蒙·波特。”林希從奧利弗嘴裡聽出了咬牙切齒的滋味:“你占了威廉公爵的身體??”
諾亞神情冰冷,吐出幾個字:“附身。”
蘭斯洛特語氣含怒,看向地上跪着的人:“達斯特,這是怎麼回事?”
達斯特抹了抹嘴角的鮮血:“他是威廉,也是達蒙·波特。”
幾人面面相觑。蘭斯洛特隻覺荒謬,語調上揚:“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是融魂。”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