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樣?”
林希身上的禮服砰砰裂,給以諾吓一跳,盡管他表面冷靜給他披了衣服,然而抱人的一路内心波瀾起伏,進了房間立刻扯掉衣服:“有沒有哪裡受傷?”
“沒事。”林希推開他,剛洗完澡被他抱着又出了很多汗,方才砰砰的聲音讓他想起了現代的槍支中彈聲,忍不住有些應激。
以諾坐在旁邊上下檢查着他的身體:“身體呢?有沒有感覺不舒服?”
“沒。隻是衣服破了,我沒受傷,一點都沒有。”
“光明正大在皇宮行刺,門口的守衛腦子裡裝的是奶酪黃油嗎?一群隻領俸祿不幹事的飯桶……”以諾拳頭握的嘎嘎響,仿佛下一秒就要出去将人罵個狗血淋頭。
好不容易磨了林希來參加宴會,結果不僅搞砸還出了醜聞。萬幸人沒事。
“刺客不是沖我來的,是莉爾。”林希将頭發、肩頸上爆裂的衣服絲摘下,“兇手的目的也很明确,讓莉爾受辱而不是要她的命。”
顯然,目的達到了。
“幸好不是真正的莉爾在這裡。”
不然莉爾被吓到還不知道要怎麼收場。
以諾握着他的胳膊,聽着他說的話,臉色臭得像放壞了的雞蛋。
“你怎麼了?”
“……萬一圖命剛才你就不是僅僅被人看光這麼簡單了……萬一衣服壞的時候你受傷死了呢……”
“哎,我一個男人還怕看麼。哪那麼容易死,你又不是不知道。”
“但是會疼。”
林希噎住。以諾耷拉着腦袋,活像霜打的茄子,感覺他越安慰他越要被這股濃烈的愧疚氣息淹沒掉。
“以後不要說‘幸好不是誰誰’這種話。”
語氣顫抖,聲音哽咽,林希心一顫,眼睛被一隻大手捂住,他能感覺到眼前的人呼吸粗重,像是在極力平複自己的心情。
良久,男人放下手,林希重又見到那個完美王子以諾。
“你老實告訴我,你的傷是不是沒好?”
“我在你洗澡的房間垃圾桶裡看到了染血的繃帶,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正常人誰會把換下來的襯衫蓋在垃圾桶上?我走時擡腳刻意勾了一角,裡面的繃帶幾乎被血染了大半。”
林希看過去,目光對視,以諾眼中有林希讀不懂的情愫。然而以諾卻沒有理會他。
“我去找醫師。”
說完便要往外走,被林希拉住,他終于卸下僞裝,邊喊痛邊佝偻下一直挺着的身子,道:“我看你比我能忍,剛才就發現了竟然臉上沒有一絲一毫表現,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真心給我找醫師了。”
這種時候還顧得上玩笑,以諾臉更黑了,但手上動作卻是輕拿輕放,更不忍苛責隻撂下一句“等着”。
但事實上林希壓根沒等多久,因為以諾就是在走廊上跟侍者說,讓其通知醫師馬上趕過來,順便要求了點必需品比如繃帶什麼的就回來了。
此時安撫好衆人情緒的國王和王後上來查看情況,剛敲門,打開,以諾用“莉爾受了點傷,醫師正在裡面處理傷口。”為由将二人搪塞過去。海倫王後一臉擔憂道:“莉爾小姐的傷嚴不嚴重?你在裡面不方便吧?不然我進去看着。”
以諾卻道:“醫師正給她用藥,母後進去萬一驚着醫師下手沒了輕重就不好了。我在這兒看着就行,你們先下去,一會兒處理完了我就下去。”
泰勒·弗裡曼:“你剛才說莉爾的衣服是被人動了手腳,刺客很可能就混在賓客裡?”
以諾:“是,侍者說上半場衣服還好好的,下半場就出了意外。皇宮内外有兵士把守,期間不可能有人進出,兇手一定就在賓客裡。”
泰勒當即召過皇宮侍衛長,現在顧不上罵他,全宮戒嚴才是第一位的:“封鎖皇宮各個入口,排查兇手!”
外面一片兵荒馬亂,以諾回到屋裡,難得看見林希皺着眉頭,面容冷肅,看上去真是痛得很了,眼睛緊緊閉着,口裡含着一塊布巾,時不時咬出深深的牙印。
“繃帶裂開,傷口感染,恢複期間飲食一定要清淡,不能再有劇烈運動,不然二次感染會更加棘手,嚴重的話會危及生命。”醫師說。
林希:“麻煩了。”
醫師又囑咐了幾句,留下一堆花花綠綠的魔藥瓶便離開了。
以諾看着換下來的止血藥棉,止不住地皺眉:“早知這樣今天就不讓你來了。”
說沒事他真當林希是鐵打的,蠢透了,大蠢特蠢。
林希不想繼續這個愧疚的話題,轉而道:“下面怎麼了?”
外面吵吵嚷嚷卻又井然有序的聲音,聽起來像在抓刺客。
以諾道:“我先把你送回奧克塞爾吧。”
事發突然,皇宮裡針對莉爾的刺客還在,以諾堅決要将他送回奧克塞爾。林希:“你還要授勳,我自己或者你找人送我回去就行,何必親自走一趟?”
以諾:“我不放心。”
林希:“授勳重要,所有人都在等着你完成儀式。不然你下去授完勳再送我。”
以諾:“授勳流程繁瑣,授完要宣誓緻辭賜象征物,還要去教堂占蔔禱告,很麻煩。我先送你回去。反正那些人有吃有喝有聊,不差這一會兒。”
林希:“不然我在這裡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