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咒語落下,叛亂的阿爾瓦一支的首領諾斯·阿爾瓦化為齑粉。
所有士兵包括人魚族居民都驚呆了。
就這麼輕易把阿爾瓦家族的新貴粉碎得渣都不剩,不少人都暗歎黑發年輕人看着面善下手這麼狠毒。
林希跳下劍來,将懷中一直護着的布包裹交給科溫,“節哀。”
科溫不明所以,然而在揭開布包裹的那一秒他無比希望這個了無生氣、滿是傷痕的頭顱不是他十分依賴和信任的那個人。
不光他,一旁的卡司、士兵和居民都愣了。
“他、他、怎麼會?這個家夥,他很厲害啊。塞壬,塞壬殺了他……?”卡司結巴得不成樣子,突然手臂被幾串微涼的、不間斷的、下落不均勻的東西打過,骨碌碌掉在了地上。低頭望去,幾顆瑩白的珍珠在腳邊。
他不可置信地撫上眼角,珍珠還在掉,而且越掉越多,聲音不自覺帶上哽咽:“他、他不是秘書長嗎?他不是很厲害嗎?他不是自稱人魚族最勇猛的戰士嗎?他怎麼會死的這麼??”
科溫眼眶通紅,落下的珍珠像不斷串的鍊子似的。
一個小女孩哇地一聲哭出來:“哇嗚嗚嗚嗚嗚這個頭、好可怕!”
“死得太慘了!”一個老婦人抹着眼角的珍珠,“塞萬秘書長是我見過最穩重可靠的人魚!”
“塞萬大人還這麼風華正茂、英年健壯,怎麼會被人砍掉身體隻剩一個頭顱……大人的屍體呢?”一個士兵吸了吸鼻子,說。
士兵和居民中皆有掩泣之聲,哽咽啜泣的聲音此起彼伏,悲傷在人群中蔓延。
“雖然塞萬秘書長嚴苛了些,但他從來都是為了我們好!”
“從來為人魚族盡心盡力!”
“從當上秘書長就犧牲了自己全部的精力和時間!”
“是誰殺了他!”
唯獨阿爾瓦家族的士兵不僅沒有傷心,首領死了後方還有幾條人魚鬼鬼祟祟跳進了水裡。本就是一盤散沙,眼下居民和族長知道了真相,第一件事情肯定就是把他們殺了給塞萬秘書長報仇。
于是幾個副将一不做二不休,率先跳進了海裡。
林希頭都沒回,揮動法杖,薄唇輕啟:“光明女神在上,追蹤。”
白光四散流竄進海裡,很快找到了目标将其拖出海面。
“絞殺。”血霧和屍塊爆炸開來,人群發出驚恐的聲音。
為首的幾名将領全部伏法,剩下的則被打包扔到了地上。
面對衆人恐懼的目光,林希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諾斯和阿爾瓦家族的将領暗算了塞萬,頭在這,屍體埋在諾斯旅館後面的小樹林。”
“諾斯想把塞萬的頭和我們獻給塞壬,塞壬幫他發動海嘯統一人魚族是交易的條件。”
驚恐變成了義憤填膺。
“天殺的阿爾瓦,他死後該下十八層地獄!”
“殺得好!渣滓活該被碾成灰!”
“勾結外敵死不足惜!”
科溫抱着塞萬的頭,低聲說:“謝謝你,諾爾大人。”
叛軍全部被林希捆起來,武器沒收由人魚族士兵看管,科溫命卡司去挖塞萬的屍體,蘭斯洛特來到正在給一個受傷居民治療的林希身邊:“你有沒有發現一件奇怪的事?”
“怎麼了?”
“兩邊的海水斷牆這麼高,怎麼就不見那個老妖婆的蹤迹?海嘯不是她掀起來的嗎?”蘭斯洛特皺眉,“而且雙尾人魚士兵也不見了。”
林希皺眉,擡頭望眼周圍。确實如此,方才還能看見他們在水中興風作浪,怎麼一眨眼的功夫都逃不見了?
雖然很希望水牆消失,然而隻有海洋之力能夠做到,僅憑他的白魔法想止住海嘯是遠遠不夠的。
海水愈多,兩側水牆越高,顔色越深,看得人深海恐懼症要犯了。
身心疲憊的人們互相依靠坐在地上休息,林希終于治好了最後一個傷患。兩邊是水牆有點危險,他扔了個防禦咒語和避水咒的疊加,兩道咒語牢牢将所有人籠罩在安全範圍内。
“避水咒和防禦咒可以疊加?”蘭斯洛特不可置信地望向周圍,“你是怎麼做到的?”
“它們同屬一類咒語,本質上都是防禦,一個是防禦攻擊,一個是防禦水的侵害,所以能夠疊加。”林希說,“我也是摸索了很久才發現這個規律,你要是有興趣以後也可以試試。”
蘭斯洛特一天之内對這個白魔法師的厲害程度刷新了好幾次,“所以你剛才用的定身、纏繞、絞殺一連串的咒語順序也是安排好的?你為什麼不直接用絞殺?”
“命中率低。”
“可你殺諾斯的時候就是直接用的絞殺,跳過了‘定’和‘纏繞’兩個步驟。”蘭斯洛特說。
“白魔法師沒有大規模殺傷性招式,我們所擅長的是控制、療愈和法術加持,不像你們。比如奧羅拉伯爵的萬鐮之刃,這種針對群體的、瞬發性的大規模魔法殺招,我使不出來,不光我,所有白魔法師都不行。”林希歎道,“畢竟我們是一個熱愛和平的種族。”
蘭斯洛特嘴角抽了抽,“是嗎?”他怎麼聽他語氣有點惋惜?
“對我們來說殺戮是為自保,并不為殺人。”
聖光普照,林希覺得自己仿佛一個披着袈裟的和尚在說:“我佛慈悲不殺生,但你要惹我貧僧也略懂一些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