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特斯,你的席位需要重新評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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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據執行官懲戒制度,我将代以女皇的意志給予你應有的懲罰。″
"在觀察期結束之前,你的一切大型活動資格全部取消,同樣包括你的領兵權,禁足至冬宮三個月。"
"至于你所率領的部隊…就暫時就交給[隊長]卡皮塔諾接管吧。″
懲戒的旨意如同一道又一道晴天霹靂,在耳邊轟然炸開。
賽特斯陡然間好像認清了什麼。
沒有驚訝失措,更沒有出聲為自己辯解,而是神色平靜如常的在衆目睽睽下接受了[醜角]遞來的這份"判決書″。
身邊這些共事多年的同僚,又或是整個至冬,都是一群觀衆--沒有人對這一結果發出質疑,像是在圍觀一場戲劇。
沒有人告訴他為什麼,這裡的人心總是捂不熱。或許,就是這樣一個冰冷的地方,沒有正确之分的地方,而他在這裡,其本身就是個錯誤的存在。
他不在乎榮耀,不在乎名利财富,隻是作為子民順應着國家的需要來到這個位置,到頭來,到頭來什麼都沒得到,眼下自己執行官的身份被臨時剝奪,還隐隐背負了一個突如其來的罪名。
--值得嗎?
…
會議結束。
衆人紛紛離席,空空蕩蕩的會議廳唯剩下了賽特斯一人站在原地失神。
--不知何時,皮耶羅又折返了會議廳,見到賽特斯呆滞的模樣,長歎了一口氣,像是在惋惜一個不小心誤入歧途的青年,最終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鼓舞似的拍了拍。
"這是明面上的處理。賽特斯…希望你能改過,重新回到執行官的舞台。″
賽特斯不可覺察的抿了抿唇:"謝謝您…我該回房間了。
"當然可以,孩子…我知道這些事對你打擊很大,好好休息。″
換做以往,賽特斯會将醜角的話當做是長輩對自己的關心,内心感動的涕泗橫流,但是現如今。
--他隻覺得虛僞。
……
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房間,賽特斯正想為未來做些打算,手搭上房間門把手的瞬間,神經上猛然察覺到不對勁,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下去。
一把打開門,他毫不控制力道,抄起門口櫥櫃上的台燈朝房間内的人砸去。
"…是你幹的。″
屋内薄荷發色的男人側身躲過,物體擦過垂落的鬓發重重砸在他身後的牆面上,随着一聲脆響,甕制的台燈頓時四分五裂散落在地,力道之大,還有幾塊瓷片插進了明顯出現凹陷的牆裡。
對于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多托雷并不惱,仿佛賽特斯的反應在他意料之中。
"看到你這麼精神,我就放心了。″多托雷嘴角揚起的笑,如針紮刺痛了賽特斯的眼,
"有意思嗎?″賽特斯抽了抽嘴角,冷聲問道--他快被氣笑了。
多托雷的攤開手,一副受人冤枉的模樣故作為難地解釋:"不不,千萬不要誤會,請相信,我做這些是為了幫助你…″
"卑鄙。″
賽特斯并不想聽他鬼扯,如今多托雷的話,他是一句也不想相信。
"哦…謝謝,你知道的這個詞對我而言不算是貶義。″
多托雷笑笑,鳥嘴面具下的一雙眸子閃爍着莫名興奮的光。
"……″被人的厚臉皮驚到了一瞬,下一秒轉變為對其更深的厭惡。
"出去。″賽特斯咬牙切齒,恨不得沖上去把那張臉撕碎:
"我不想看見你。″
說出這段話,賽特斯眼看着多托雷突然收回笑容,情緒轉變之快,讓人根本無法捉摸透他的内心想法--當然,瘋子本身是不能被理解的,預感不妙的賽特斯隻希望他不要再做什麼幺蛾子。
多托雷面無表情摩挲着下巴思忖片刻,随之似要離開向着門外走去。
與之擦肩而過的瞬間,他聽見男人用意味深長的聲線說道:
"那麼--探望結束,後會有期。″
這人絕對是不高興了。
--但是,為什麼?
賽特斯嫌惡的扯了扯嘴角。他不能理解多托雷的腦回路,這個瘋子現在願意主動離開是好事,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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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觀察期,自然逃不過日常被人監視的過程。
除了吃飯,現在就連洗澡都有安排專人侍候,這讓一個獨立慣了的成年男性來說,簡直是身心上的雙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