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上面派來執行任務的。″
為了小命,女傭已經顧不上掩飾自己的目的了,推搡着門口的兩個愚人衆就要往裡硬闖。
過激的吵鬧聲吸引了屋内[散兵]的注意,精緻秀氣的眉一蹙,似乎是有些不爽,咬牙砸了砸舌。
聽到"上面″二字,賽特斯的表情瞬間冰冷了下來。本以為這個女傭是[醜角]派來照理生活的,他才忍受了這些天的束手束腳,沒想到竟是某個執行官以政治立場派來控制自己的,那他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這女人若是個聰明人,就應該知道适可而止…″
[散兵]冷笑道,食指重重敲了敲桌面,示意外面的士兵動手解決這擾他清靜的聲源。
"吵死了,别讓我再聽到那個女人的聲音。″
"是!″
女傭似乎被接到指令的愚人衆瞬間打暈,緊接能夠隐約聽見人在在地面上身體被拖行的聲音。
"任由一個雜卒在你身邊嚣張了這麼久,你的窩囊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 散兵]說出的這段話雖然聽上去像是在對賽特斯挖苦,但賽特斯覺得這句話并不假--已經到了這種境地,自己居然仍舊天真到沒有懷疑過身邊的人。
一陣緘默,賽特斯郁悶地端起茶盞,小酌一口,純濃的苦澀在舌尖蔓延開直沖天靈蓋,讓本就不習慣喝茶的賽特斯差點沒将已經入口的茶水吐出來。
"怎麼?被苦到了。″
散兵笑了。笑的有幾分惡劣。
"我這裡隻有苦味的茶,隻能麻煩你将就着喝了。″
其實[散兵]這裡有各式各樣的茶,隻不過他故意挑了最苦的那種,為的就是刁難賽特斯。
"沒關系…″
嘩啦。
話尚未說出口。面對迎面潑來滾燙的茶水,賽特斯身體反應下意識用手去擋。
掌心接住了大部分茶水,濺出的水落在賽特斯的衣服上留下點點深色的痕迹--也不知是不是[散兵]看到賽特斯手上戴着手套故意而為之,一切似乎都控制恰到好處。
賽特斯并沒有被燙傷,隻是濕了手。
他不明白,明明從[散兵]身上感受不到惡意,如果不是為了通過刁難他找到樂趣…那麼[散兵]為什麼要這麼做?
[散兵]這麼做的理由就連他自己也覺得奇怪,看到賽特斯什麼都能包容忍氣吞聲的樣子,他下意識就覺得心煩。
或許因為他知道賽特斯的一顆心就像一張尚未染黑的白紙,幹淨得就像那個曾經真摯相信着人類的他。
當然,[散兵]自己可不會承認他是出于好心才這麼做的,若是賽德斯問他,他隻會回答是略微看不慣賽特斯受人擺布像個廢物一樣的現況罷了。
所以他要試探賽特斯的底線,刺激賽特斯讓他對他人的惡意學會反擊。
"斯卡拉姆奇,隻問一句話,你願不願意幫我--″
賽特斯還是有脾氣的,若是散兵不願意幫他,他絕不會做多停留…更不會像這樣忍受對方對自己的羞辱。
"喲…生氣了?″
[散兵]單手撐着下巴,饒有興緻地挑眉沖他打趣道:
"嚯,還以為你是個令人捏的軟柿子,原來還知道生氣。″
輕靈的嗓音動人,少年眼尾描紅,頗有一股蠱惑人心的味道,一對豔麗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他,仿佛能看透面前人的内心一般鬼魅。
手指挑起壺柄,[散兵]給自己手中的空盞重新滿上一杯。
"不如先告訴我--你都做了些什麼?″
"…這和你的答複有關系嗎?″:
賽特斯忍怒反問道。或許把[散兵]視為友軍簡直是他在犯蠢。
或許如今他所面對的一切不公,不過是他輕信他人自作自受應有的懲罰。
"當然有關系。″[散兵]撇撇嘴:"我可不想因為這種事引火上身。"
--得到神之心之前,他還沒有離開這裡的想法。
賽特斯聞之覺得有理--他和[散兵]非親非故,[散兵]沒有幫助他的義務,若是事後因為自己影響到了[散兵]的事業和生活,那就是自己的過失了。
猶豫了片刻,賽特斯老實回答道:
"我從博士手上救下了一個女孩,那個本是他想要做人體實驗的。″
"為了保護那個女孩,還殺了…他的一個部下。″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
[散兵]隻覺得自己的眼淚都快笑出來了,天知道他怎麼不在現場,真想好好觀摩一下多托雷那張氣得扭曲的嘴臉,
--賽特斯其實是多托雷的克星吧?
這…有這麼好笑嗎?
賽特斯汗顔。
看着對方因為笑的時候肩膀聳動幅度過大,松散的睡袍從肩上滑落一角,露出大片如凝脂般白皙細嫩的肌膚,甚至還有下滑的趨勢,露出胸口不可示人的境域,賽特斯眼疾手快立即伸手替他将睡袍扯了回去。
"……″散兵的笑聲戛然而止。
空氣中隻剩下一陣尴尬與緘默。
"那個…走光。″
意識到自己行為的不妥,賽特斯瞬間抽回手,尴尬解釋道。而[散兵]隻是淡然的重新整理了一下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