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飛白才姗姗來遲,餓了一晚上,江雪也沒有什麼力氣,一直靠在門邊,席地而坐。
聽到開門聲,她擡頭看了一眼,兩人目光相觸,沈飛白目光如刺,咄咄逼人般審視着她,看這個不聽話的“野貓”有沒有變得乖巧一點。
江雪目光呆滞的看了他一眼,便趕緊瞥下了下去。雙手懷抱于胸前,将身體蜷縮的更緊了。
沈飛白很滿意江雪這個反應,她本來就該怕他。
這時候沈碧玉進來,似沒瞧見江雪一樣,坐在哥哥面前道:“表妹明天來串門,我看昨天松江府送來了幾大桶松江鲥魚。哥哥你去弄兩條回來招待客人。”
這松江鲥魚有市無價,打撈上來,就要用冰塊冷凍,放入罐中,再用上豬油密封,一路送到八百裡加急進京。除了那皇家,也就幾座王爺府能嘗嘗鮮。
不過沈飛白算朝廷重臣與皇上交情頗深。沈飛白去要,也不是沒有。
沈飛白沒給妹妹面子,倒是直接了當道:“這幾天在家偷懶,我可沒臉去跟皇上上奏疏要幾條破魚。”
沈碧玉一翻白眼道:“你就說你剛成親,借她的名義給我讨幾條來就是。皇上不和你還有幾分交情?”
沈碧玉朝着江雪喊道:“喂,你要不要吃鲥魚?”
江雪搖了搖頭,繼續把頭埋在膝蓋裡。她暗暗記住了皇上與沈飛白的關系頗深。
沈飛白道:“自己嘴饞,自己想辦法弄去,别拿别人當借口。”
“哼,不給就不給,我還不想吃呢。”說罷就郁悶走了,走前還瞄了一眼江雪落魄樣兒。
沈飛白走到江雪面前,半蹲下來,拿着折扇頂着她額頭,迫使她擡起頭。
“還頂嘴嗎?”
江雪搖了搖頭,兩隻手攤開掌心,顫顫巍巍伸到沈飛白面前,啞聲道:“手壞了。”
沈飛白見江雪十指上各有青紫痕迹,右手拇指食指上,那用來撚線特地留的長指甲也斷了。
沈飛白道:“這是我的卧房,木門裡面自然夾着銅闆,銅鎖一挂,爪子再利也磨不開。知道錯了吧?”
江雪點了點道:“我不該跟侯爺頂嘴的,對不起。”江雪心中盤算等沒了人,得了空,把整個侯府的門都敲上一遍,看看哪扇門是銅門鐵門,哪扇門是普通木門。她以前都沒留心。
沈飛白起身拍了拍衣擺道:“那就起來吧,今晚把剩下的半卷佛經抄完,明日表妹要來,我帶你們先去慈淨寺禮佛。”
江雪小心翼翼,眼含着淚道:“手疼,我怕抄不完。”她這是故意試探一下沈飛白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