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是需要潑水冷靜一下,不然如此暴怒的她怕不是也要向沈飛白狠狠扇一巴掌才能解氣。
“别用這種眼神看我。”
“那你就挖掉我的眼睛。”
沈飛白偏偏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倘若江雪哭着認錯,就像之前那次下跪求饒弄壞簪子事一樣,他都當算了,過去了。偏偏江雪對着他幹,他越來火。
她全身上下就那雙眼睛最好看,挖掉實在可惜。沈飛白真舍不得,不過依舊面色冰冷道:“你以為我不敢嗎?”
“我真怕你不敢。”江雪看着他,面色平靜不卑不亢道。
“好好好,你真是瘋了,外祖家你也不用去了。”沈飛白清退了丫鬟,将江雪推進卧房。
“我也忘了你是個有本事的,喜歡撬門窗,一般屋子也關不了你。不過你放心,咱們這卧房你可撬不開。”
江雪看沈飛白讓一衆人鎖好了門窗,她才後知後覺感到有些害怕。
江雪不喜歡被關,被關起來,她隻會感到惡心難受,她甯願在開闊的天地被寒風割面,也不要呆在禁閉狹隘的空間,這會讓她感到窒息,她恐懼這樣的感覺。
江雪已經忘記了小時候的事情,在她四五歲那會兒,村裡有個孩子跟她一般大,是個女孩,兩人小時候玩得很好。
後來那戶人家要出去幫别人幫工,幹兩天的活,帶着孩子不方便,想着出去不了幾天,放好水和食物,把孩子鎖在屋裡。
第一天的時候江雪還跟朋友隔着門講話,當天半夜不知怎麼,屋子裡失火,那戶人家住得比較偏,女孩被鎖在屋内,力氣小,沒逃出去,衆人去救火的時候已經晚了。
第二天江雪照例去找小夥伴玩的時候,直接看到燒黑的屍體被拖出來,江雪直接被吓魇了。
三天開不了口,說不了話,也睡不了覺,飯也不吃水也不喝,像個木頭人。直接把江父吓壞了,找了隔壁鎮的神婆又是做法事又是喝符水的才變正常。
後來江雪把這件事情忘得一幹二淨,但是那種恐懼已經刻在她骨子裡。
“沈飛白,你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江雪猛着拍門道。沈碧玉把自己關了,她還可以裝裝可憐跟沈飛白求情,還有出來的機會。要是沈飛白自己親自關,她不知道得關到猴年馬月。
“你好好反省。”
“你别關我,别把我關起來!你要是嫌棄我,大可把我休了,你别把我關起來。”
沈飛白見江雪如此激動,本來心中甚是窩火,但是盯着啪啪作響但紋絲不動的大門,半響過後,他眉頭緊皺,感覺不對。
江雪剛剛一副任打任罵,甯死不屈的樣子,現在不知為何又如此,一副要急着出去,好像很害怕什麼。
他不過就是把她關起來而已,又想到當初妹妹把她關到西邊那破院子裡,她都急着能撬窗跑出去。
他喚來小鶴問道:“你主子到底怎麼了?”
小鶴搖了搖頭,小聲道:“奴婢不知。”
“不知就不知,不過她害怕被禁閉我倒是知道了。她害怕,那正好。打,啧,打壞了就不好了。不打不罵給個教訓,挺好。”說罷便大步走了。
小鶴見侯爺走了,立馬跑到門口對着江雪喊道:“小姐别喊了,侯爺走了。”
“小鶴,你能不能幫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