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着他笑道:“用平江侯換的。”
“但聽陛下這語氣,沒打算褫奪你的封号啊?”陸潮生問道。
“她确實沒有權力,不然桓國攝政王不就白沒了嗎?”楚玉澤低頭苦笑道。
阮以山看着他的眼睛,無奈,還有一點點責怪。
但是似乎沒有憤怒和仇恨了。
陸潮生撇了撇嘴,覺得車廂裡的空氣不太好。
馬車停了。
陸潮生先下去,驚喜地叫了出來,“老熟人啊!”
楚玉澤第二個下來,站在府外的女人看到他也吃了一驚,甚至戒備地拿出腰上佩劍。
阮以山最後出來,下馬車的時候卻看到了楚玉澤遞出的手。
就像以前一樣。
心髒落空了一拍,手也落在了熟悉的溫暖裡。
棠兒将劍抵進劍鞘,不由得張大了嘴巴。
楚玉澤猜到了她的身份,眉心擰了擰,又放松下來。
“你是……”棠兒還在震驚中出不來,隻見阮以山點了點頭。
“娘親——”兩個孩子從裡面跑出來,留下邱媽媽氣喘籲籲地跟在後面。
“怎麼又是你!”蘭君指着楚玉澤罵,“我要抓你去官府!”
“喲——”陸潮生把蘭君抱起來,撐着她的小手指指向楚玉澤的瞳孔,“他以前幹了什麼壞事啊!快告訴舅舅。”
沐霖看見楚玉澤與阮以山的手牽到一起,疑惑地望着她。
阮以山隻是摸摸他的頭,他就懂了。
當時他師父打死不吃藥,就是自己想要尋死,那這個叫賀疏的男人,應該以前與她有過不小的糾葛,如今二人之間的仇怨化解,他倒是放心下來。
楚玉澤有些不敢直視這兩個孩子的眼睛,特别是張牙舞爪的小蘭君。
“蘭君,你不是一直想要爹爹嗎?”
聽到身邊的女人這樣說話,楚玉澤有些詫異地望向她。
蘭君撇撇嘴:“我才不要這個爹爹……他都要把你害死了!”
陸潮生讀懂了什麼,輕輕咳了一兩聲,在她耳邊說悄悄話,“小蘭君啊,舅舅告訴你,你娘親把你面前這個叔叔差點害死好多次了!”
“真的?”
陸潮生狠狠地點着頭,“我也害過他,差點真把他殺了!”
“你這麼厲害?”蘭君偷偷在他耳邊問。
“當然啦,我跟你說,你把這個爹爹認了,舅舅天天教你怎麼欺負他!”
衆人都不知道這一對舅侄在說些什麼悄悄話,連一向最了解蘭君的沐霖都沒猜到。
不一會兒,蘭君就不鬧了,臉上挂起得意的神色,“好啊,你要我不計前嫌認你當爹爹,你明天就得陪我去買一把好劍,我還要買幾袋子果脯和糕點,你願不願意?”
衆人都被她逗笑了,楚玉澤松開阮以山的手,對着蘭君張開手臂,“好,我答應你。”
“行吧……”蘭君反倒顯得有些扭捏了,但還是向前傾身,從陸潮生身上下來,落入了新爹爹的懷抱。
暖暖的,雖然有點髒,但是今晚娘親也髒髒的,就湊合湊合吧。
今天蘭君想纏着陸潮生睡覺,理由是他最會講話本子,連沐霖都一同加入了。
沐浴更衣完,兩人就這樣坐在床邊,相對無言。
最終是阮以山鼓起勇氣打破了沉默。
“日後怎麼辦?”
“你想如何?”他反問起來,笑了笑,“商隊準備離開了,要跟我一起嗎?”
阮以山也笑出來,點了點頭。
熟悉的吻襲來,往嘴唇,往脖頸的傷痕,也往更深處。
終于,兩個傷痕累累的靈魂再度交纏起來。
“阮以山,我愛你……”
我也愛你,楚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