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小安子連連點頭,見自家主子并未生氣心下暗暗松了口氣。
主子向來不喜這些愛掉毛的小動物,也不知今兒是怎麼了,特地命人去尋了隻來,看樣子是要養在東臨小院了。
翌日。
永和帝舉辦壽宴,朝中五品以上的大臣都可攜家眷進宮祝壽,皇宮頓時熱鬧起來,時不時還能瞧見命婦和各家小姐。
壽宴在午後,命婦入宮自是要去慈安宮朝太後請安。
宋純熙遠遠的就在各位命婦中瞧見了臉上帶着溫婉笑容,與其他命婦叙舊的容夫人,她的身邊跟這個正好奇望着四周的少女,眼中盡是一片古靈精怪之色。
那是榮府的嫡出二小姐,容妃的胞妹。
容雪薇悄悄四處觀察時餘光不小心瞥見了宋純熙一愣,拉了拉一旁的容夫人,在她耳邊低聲說:“娘,我看見宋純熙了!”
“嗯?”容夫人略微蹙眉。
在榮夫人看過來之前宋純熙眸光暗了暗,對一旁的小宮女道:“我身子有些不适,先離開一下。”
“好。”那小宮女點頭。
所以當容夫人看過來時,那裡已經沒了宋純熙的身影。
“咦?我方才明明瞧見她了!”榮雪薇說道。
容夫人目光微微一閃,不知在想什麼,半晌開口道:“縱是她在慈安宮,也不過是個奴才,一日是奴才,她就一輩子都是奴才!”
容夫人的音量極小,隻容雪薇一人聽見。
“也是,她就天生是個奴才命!”容雪薇眼底露出一抹輕蔑的笑。
因着太後還在休整,故命婦們都在外面等待召見。
縱是宋純熙再不想見着容夫人,但她身為慈安宮的二等宮女,自是要在太後身側伺候,免不了與容夫人打照面。
有資格到太後宮中請安的命婦并不在多數,算上容夫人母女也不過八人,但也給慈安宮添了幾分熱鬧。
各命婦及攜着的妙齡女兒家都恭敬的朝太後行禮:“臣婦見過太後,太後萬安。”
“都起來吧。”太後臉上帶着慈和的笑,命柳嬷嬷給衆夫人賜座。
“多謝太後。”
衆人站起身,站在容夫人身後的容雪薇一擡頭便瞧見了太後身邊的宋純熙,不由驚呼:“宋純熙!你怎的在這兒!?”
還站在太後身邊!
容雪薇以為宋純熙就算入了慈安宮也不過是個下等宮女,沒成想竟在太後身邊看見她。
音量稍尖銳,惹得周圍幾個官夫人略蹙眉。
容雪薇這般咋呼,算是在太後面前失儀。
容夫人忙訓斥:“放肆,怎能在太後面前大呼小叫!還不快給太後請罪!”
容雪薇也是意識到自己的失儀,吓得白了一張小臉,慌忙跪下:“民女失儀,還請太後恕罪!”
“無礙無礙。”太後笑着,似是沒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在這沉悶的宮裡待久了,哀家就喜歡活潑些的丫頭。”
容雪薇沒有責罰反而得了太後的喜立馬轉懼為樂,道:“多謝太後!”站起來時還得意的看了宋純熙一眼。
“方才聽你喚宋丫頭的名字,你們二人可是認識?”太後問。
宋純熙隻向太後說過她是來上京奔親,并未提起她與容府的關系。
容雪薇正欲開口卻被容夫人搶先一步,溫婉的笑着:“純熙乃是臣婦母家兄長女兒,前幾年家中遭難,臣婦便将她接到了上京照顧。”
這話巧妙的道出了宋純熙孤女的身份,又點明自己這個姑母對宋純熙的照顧,在太後與各家夫人面前樹立了一個心善賢惠的形象。
“哦?怎的沒聽宋丫頭提起過?”太後看向宋純熙。
“姑母憐奴婢孤苦無依,收留照顧,奴婢在宮中又怎敢再借姑母的名頭,恐給姑母惹去麻煩。”
宋純熙聲音柔柔,又帶着幾分慚愧,倒真像是個不願給家中長輩添麻煩的好孩子。
“你這孩子,容府也是你的家,哪有什麼麻煩的。”容夫人說着眼眶微微濕潤。
“既然容夫人如此心疼,怎會讓你這乖巧的侄女入宮當奴才?”命婦中有人開口,話語中帶着一絲嘲諷。
宋純熙看向開口的那人,是兵部侍郎江大人的嫡妻。
容夫人神色未便,隻輕輕歎了口氣:“江夫人有所不知,我本是送純熙與雪柔一同入宮選秀的,誰知她自己犯了事被貶去了南巷做宮女。”
容夫人語氣帶着歎惋,卻将衆人的注意力都引去了犯事之上。
并未點明究竟是犯了何事,引人遐想。
宋純熙眼眸中閃過一絲冷意,福了福身,不給容夫人往自己身上潑髒水的機會,開口道:
“是奴婢沒有福分,在選秀前日誤食了寒物,渾身起疹子,恐驚着聖容,才将奴婢送去了南巷。”
此話一出,不僅躲過了容夫人潑來的髒水,還點出了自己“誤食”之事。
吃錯食物本不就是一見再尋常不過的事,可偏偏發生在選秀前夕。
衆人瞧宋純熙容色上佳,必然不會落選,那這“誤食”怕是暗藏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