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很快傳來,不少人話裡帶刺的來祝賀方婉,全被方婉冷着臉趕走了。
方婉不似妙竹還需什麼待嫁的時間,柳嬷嬷挑個不錯的日子就可以她送去了。
是在三日後。
眼看着時日這麼趕,方婉急得唇角都起了水泡,匆匆放飛一隻鳥雀,随後就是焦急的等待恢複。
儲秀宮。
“四喜兒!快來瞧瞧本皇子的蛐蛐赢了!”五皇子蹲在地上興奮的說道。
“诶,來了!”四喜兒應了聲,将鳥雀重新放飛,手下不知藏了什麼東西進袖中。
“殿下真是厲害!”四喜兒過去毫不吝啬的誇贊。
五皇子驕傲的揚起下巴,忽然道:“方才本皇子瞧見你抓了隻鳥兒,為何又放飛了?”
“奴才本是想将那鳥兒抓來給殿下完了,但奴才手笨人沒抓住,叫它給飛了。”說着四喜兒露出惋惜的神色,五皇子便罵了句:
“你怎這般沒用,連隻鳥雀都逮不住。”
胖乎乎的臉上盡是鄙夷嫌棄的神情,“下次本皇子給你露一手。”
上樹打鳥這事兒他可沒少幹,若非貴妃管着,叫他隻能在儲秀宮玩,不然他非得跑去禦花園爬樹掏鳥不可。
“是是是,殿下最是厲害。”
四喜兒嘴甜,五皇子一個半大點的孩子,自然是被他誇得飄飄然,對這小太監也甚是歡喜。
“殿下,娘娘喚您進去。”貴妃身邊的翠兒走來,五皇子一下子拉了臉,“母妃定是又要問我功課了。”
“娘娘在殿下身上寄以厚望,自然會關切許多。”翠兒勸了幾句,走時回頭瞪了眼這些個帶着五皇子玩鬧的小太監們。
這些小太監不守着五皇子讓他好好讀書,盡教唆他玩些沒用的東西,她一會兒可要在貴妃面前好好說上一嘴。
翠兒領着五皇子走後一個小太監擔憂的走到四喜兒跟前:“四喜哥,咱們這樣帶着五皇子玩兒,會不會被貴妃娘娘杖責?”
他可是聽說了,原本五皇子身邊的宮人便是因為沒看住五皇子,叫他在禦花園落了水全部被杖斃了。
也便隻有這個四喜兒留了一命,故此後面進來的小太監們隐隐都以他為首。
“怕什麼?”四喜兒斜睨了小太監一眼:“就因着我們能陪五皇子玩兒,他才會安安心心的待在這儲秀宮,若是沒了我們,五皇子再貪玩兒去外面出了事怎麼辦?”
小太監覺着四喜兒這話有幾分道理,心裡便沒了剛才那般害怕。
慈安宮。
夜涼如水,一隻鳥雀停在枝頭,瞧見鳥雀方婉恍若看到了希望,連忙過去想要解下它腳上綁着的字條。
“方婉,這般晚了你還在外面作甚?”身後突然傳來柳嬷嬷的聲音,方婉一吓,驚動了枝頭的鳥雀飛走。
方婉心下着急卻又不得不轉身應付柳嬷嬷,鎮定的笑着:“沒什麼,就是方才的瞧見一隻模樣不錯的鳥雀,想去逗弄一下。”
“原來如此。”柳嬷嬷也不知信了沒信,就像往常一般叮囑:“夜深了,還是快些回去,在過幾日便去林侍衛家,可别到時候受了寒。”
聽了這番話方婉身上笑容一僵,回答:“奴婢省得。”說着袖下的手攥緊,指甲深深嵌入皮肉。
一轉身,方婉臉色便沉了下來,在柳嬷嬷的注視下回了房。
夜風吹動枝葉沙沙,許是下過雨,枝葉上流下點點水珠。
柳嬷嬷的目光掃過方才鳥雀停留過的枝頭,眸色微微閃動。
“啪!”
方婉回到房中将桌上的茶具盡數掃到地上,胸脯急促起伏,明明隻差一點,隻差一點她便可以拿到字條!
她現在恨極了柳嬷嬷,現在腦子一片混亂,沒了那人的提示她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此事。
氣憤之間,方婉餘光掃過銅鏡之中的自己,手不由自主的撫上臉頰,心頭生出個念頭。
儲秀宮。
四喜兒得五皇子喜愛,被賞賜了間單獨的廂房,白日裡的那隻雀鳥停在窗前,他一伸手雀鳥便乖順的跳到他的手指上。
目光瞥見雀鳥腳上未曾動過的字條,心裡便猜出方婉那處應當遇到了什麼意外,沒能拿到字條。
不過四喜兒也不打算讓雀鳥再去送一次,機會隻有一次,抓不住便沒了。
四喜兒解下鳥雀腳上的字條轉而走向燭台,火舌瞬間吞噬他手中的字條,化為灰燼。
他想,方婉這顆棋子算是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