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趙懷良臉色大變,眼皮突突直跳。
“老趙,出不了宮就沒法子通知魏公公,小主這去了皇後宮中,要是兇多吉少……”
幹達話還未說完就被趙懷良狠狠瞪了一眼,“說些什麼不吉利的,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幹達也立馬反應過來,連忙呸呸了幾聲,抽了自己兩個嘴巴子:“看我這臭嘴!小主肯定會平安無事的!”
外面的雨漸漸下得大了,趙懷良沉下心來,開口道:“我出去一趟,你看好這鐘粹宮,要是出了什麼岔子我回來扒了你的皮!”
趙懷良冒雨走出鐘粹宮,雨水澆濕了他的衣服,去的是禁軍所的方向。
另一邊。
宋純熙下了轎子,秋雨早早的便在外面撐起了傘,縱是如此,一路走進皇後宮中裙擺依舊染了不少雨水。
“小主仔細腳下。”秋雨扶着宋純熙,雨天地滑,宋純熙身子重了,她不敢稍有大意。
無論心中閃過多少不安多少警惕,宋純熙神色平靜,在秋雨的攙扶下宋純熙進了皇後正殿中。
一進去,宋純熙便敏銳的察覺到氣氛的不對,不僅各宮有位份的妃嫔在場,就連永和帝和太後都在。
目光不動神色的掃過衆人,瞧見貴妃眼底的幸災樂禍與永和帝臉上的陰沉,宋純熙心底咯噔了一下。
“嫔妾參見皇上、皇後、太後。”宋純熙扶着肚子給幾人行禮。
但上面的人每一個出聲,讓她就那麼半跪着。
半晌,宋純熙臉色微微發白,秋雨看得心裡着急,正想要開口提醒卻見宋純熙朝她微微搖頭,隻能咬牙按耐住。
又過了一會兒,宋純熙的臉色愈發的蒼白,太後才出來打圓場:“好了皇上,事情還未查清楚,熙嫔懷着身子就讓她先起來吧。”
皇後看了永和帝一眼,見他對太後的話沒什麼表态便做主開口道:“那熙嫔就先起來吧。”
宋純熙點頭,在秋雨的攙扶下到一旁椅子上坐下,“不知皇上、皇後娘娘召嫔妾來有何事?”
隻是永和帝都還未說話就有人搶着開口:“有的人還真是好意思問得出口,還真以為自己能做到天衣無縫,混淆皇室血統。”
語氣中帶着滿滿的嘲諷,夾雜着幾分幸災樂禍。
宋純熙擡頭朝那人看去,是貴妃那邊與她同位份的靜嫔。
封号雖為靜,卻一點都不淑靜,總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聽了靜嫔的話的話,宋純熙眉頭輕蹙:“靜嫔此話是何意?”
面上雖一片坦蕩,袖中的手卻暗暗握了起來。
“能有何意?可是有人告發你與人通奸,并懷了孽種!”靜嫔帶着惡意的說道:“沒想到熙嫔瞧上去柔柔弱弱的,竟能感出此等龌龊的事。”
“誰說不是呢,不愧是罪婦容氏的表妹。”有人附和。
聞言,秋雨看了宋純熙一眼,眸底閃過一抹擔憂。
“好了!事情還未調查清楚,怎能因為他人之語就給熙嫔定罪?”皇後話中看似在維護宋純熙,卻是能靜嫔她們把話說完才施施然的開口。
從她們的對話中,宋純熙也看清了自己現在的處境,有人告發她腹中的不是永和帝的血脈,但沒有确鑿的證據。
不然就不可能隻是将她召來皇後宮中,縱是如戲,她的處境也十分不妙,不能讓她們将罪名按死在她頭上。
以永和帝重視子嗣的性子,若是确認她腹中孩子非他血脈,就不是人頭落地那般簡單。
不過,這也恰恰是可以利用的一點。
宋純熙心中百轉千回,但擡眸之間眼眶中便蓄滿了水光,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樣:“嫔妾實在不知皇後娘娘與靜嫔姐姐再說什麼,嫔妾的腹中是皇上的孩子,怎會是孽種呢?”
一句話便将衆人的注意力引到靜嫔身上。
事情還未有定論,靜嫔卻公然将宋純熙腹中的孩子成為孽種,若宋純熙并未與人通奸,腹中的孩子的确是皇嗣。
這一句孽種豈不是把永和帝也罵了進去?
果然,隻見永和帝臉色鐵青,看上靜嫔的眼神也帶着冷意。
靜嫔也意識到這一點頓時慌了神,臉色漲紅的辯解:“不是的,嫔妾不是這個意思!”
隻是無一人理會她,靜嫔心中愈發的慌亂,偷偷的去瞧了氣定神閑端坐的貴妃,眼睛一轉,噌的起身怒道:
“你腹中懷的根本就不是皇上的孩子!莫要岔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