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宋純熙慢慢睜開雙眼,一旁守着的秋雨見她醒了驚喜道:“小主,你醒了!”
宋純熙想撐起身子,卻發現渾身發軟,使不上力氣,秋雨連忙去扶她靠起。
“秋雨,魏公公呢?有魏公公的消息了嗎?”宋純熙急切的問道。
聞言,秋雨臉上的喜悅淡了下去,見狀宋純熙原本期望的眼神暗淡下去。
秋雨見不得宋純熙這樣,忙安慰道:“小主,主子他吉人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不會有事?”宋純熙登時紅了眼眶,“太後敢出手,定然是做足了準備,魏公公猝不及防,怎麼抵擋得住?”
說着,晶瑩的淚珠從臉上滑落,秋雨看着也紅了眼眶,用手絹擦去臉上的淚痕,安撫道:“主子不會有事的,主子怎麼會讓小主傷心呢?”
所以她相信主子是不會有事的,畢竟那麼艱難的幾年都過來了。
十年前太後與永和帝就算派出無數追兵都殺不了主子,今日太後也自然不能成功。
生死不明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好的消息。
宋純熙還沉浸在魏玹失蹤的難過之中趙懷良便臉色凝重的走了進來,“小主,太後來了。”
太後并未給宋純熙拒絕的機會,後一步便走了進來,她的身後還跟着那個所謂的淮序太子。
身為太後,卻帶着一個外男進入了嫔妃的寝殿,擺明了就是将宋純熙的名節于不顧。
秋雨憤怒的瞪着太後:“太後這是何意?竟然帶一個男子入我們小主的内殿!”
太後還未說話,她身後的青年便禮貌的朝宋純熙作揖:“在下沈淮序,聽聞熙嫔小主懷有皇嗣,便讓太後帶我前來探望。”
‘沈淮序’臉上帶着溫潤的笑,宛若一個翩翩君子。
但若真是溫潤知禮的君子,又怎會做出闖入女子閨房這等事。
宋純熙在太後來時便迅速收起來臉上的擔憂難過,作出一副平靜冷淡的模樣,但微紅的眼眶依舊暴露了她的脆弱。
在聽到來人說自己是‘沈淮序’時宋純熙的表情才發生了些許變化。
擡起眼眸,目光從‘沈淮序’身上掃過,半晌,嗤笑一聲:“太後真是大費周章,找了這麼個冒牌貨出來。”
聽了宋純熙毫不掩飾的嘲諷,‘沈淮序’臉上的笑意出現一絲裂痕,看着她的眼底閃過一抹扭曲的陰暗。
宋純熙嘴角挂着笑,聲音清軟:“有的人,無論是扮得再像,也改不了他粗鄙陰暗的内心。”
她一眼便看穿了假太子的陰暗虛僞,這樣的人冒頂着‘淮序太子’的名頭,實在是令她作嘔。
“你……!”假太子目光森冷的盯着宋純熙,宛若吐着信子的毒蛇,惡狠狠的盯上自己的獵物。
待他來日登基,将整個皇宮都掌握在手中,定要讓着女子跪地求饒!
“行了。”太後擡手示意假太子安靜,假太子咬牙閉上了嘴。
他現在還未登基,受制于太後,暫且不能與她翻臉。
這樣想着,假太子便硬生生的咽下了這口氣。
太後看向宋純熙,忽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果然,你知曉真正的淮序太子是何人。”
話音剛落,假太子猛然瞪大雙眼震驚的看向太後,而後又看向宋純熙。
心中對宋純熙的殺意愈重,無他,任何可能威脅他順利登基的人都得扼殺,隻是他不知太後為何要留着此人。
想必于假太子的震驚,宋純熙神情唯有一絲改變,淡淡道:“嫔妾不知太後再說什麼。”
“胡說,你分明就知曉!”假太子忍不住厲聲開口,也顧不上掩飾身份了。
“放肆!”太後的眼神變冷,呵斥道:“這般沉不住氣,日後還怎麼做皇帝。”
“可是太後,這事關重大……”假太子有些着急的開口,哪還有在朝堂的溫潤知禮。
也是,事關他以後的榮華富貴,怎會不着急。
太後看着假太子,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果然,假的就是假的,容貌再似,再如何模仿也比不過真的。
“柳嬷嬷,将太子帶下去。”
“是。”柳嬷嬷應聲,上前幾步對假太子做了個請的手勢:“太子殿下,請随奴婢來。”
假太子目光在太後與宋純熙兩人身上掃過,欲言又止,但有知曉太後的話不能忤逆,隻能跟着柳嬷嬷離去。
假太子走後,宋純熙也開口:“秋雨,你也帶人出去。”
“可是小主……”秋雨猶豫,她不放心宋純熙獨自面對太後。
“放心,我自有分寸。”宋純熙朝她投去一記安撫的眼神。
最後,秋雨不得已帶人出去,但也守在門外,裡面一有異動,她便立馬沖進去。
殿内便隻剩下了宋純熙與太後二人。
“從前哀家就看出你是個聰明的丫頭。”太後臉上帶着笑意,語氣和藹的說道,目光在宋純熙身上流轉,最後落在了她隆起的小腹上。
太後的目光使得宋純熙略微蹙眉,手似是無意的擋在自己的孕肚上。